唐婉词端坐在屋内,看着白宛秋在屋内来回踱步,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怎么办嘛,我也很意外啊。”唐婉词将令牌挂在食指上一圈一圈的转,哭丧着脸看着白宛秋。要她杀人她绝不怵,可这莫名其妙当了个阁主,老爹还死于非命,思前想后大脑主板都要烧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看你那个蠢样子。”白宛秋翻了个白眼,敲着桌面道:“别甩着你那个令牌了,知不知道太后命人四处追查司悦阁呢,你以为人人都是李时末吗?倘若被太后的人发现你就完了。”
“那我藏哪儿啊,你帮我收着?”
白宛秋一脸鄙夷的说道:“你还真是信任我,大阁主。”
“你是我夫君嘛,我现在没爹没妈,一介弱女子孤单在世。”唐婉词委屈的撇着嘴,一手拄着脑袋,耷拉着眼角可怜巴巴地看着白宛秋。
白宛秋却立刻背过身去,在他转身那一瞬间,唐婉词清清楚楚,真真切切的看到那张俊脸惊慌失措的样子。这不就算背着身子,那红透了的耳尖挡不住。
“谁谁是你亲人!”
唐婉词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双桃花眼被笑出的泪花染得殷红。
她这什么神仙傲娇夫君啊!
“你好好呆着吧,明天还要回去给你爹守灵。”说罢白宛秋蹙眉瞥了她一眼,然后狠狠的摔门离去。
淮武王府中众人表示,最近王爷和王妃也格外恩爱呢,孟灵灵除外。
唐婉词披麻戴孝回了侯府,这次她不是孤身一人,身边还站着她的夫君。远远的她便瞧见了跪在灵堂的消瘦女子,她的嫡母阿兰诺拉。
平日里总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如今一身素衣不施粉黛,没了以往的嚣张跋扈,多了几分落寞。
阿兰诺拉跪在木棺旁眼角通红,她整个人看起来消瘦了不少,西域女子的眉骨没了肉更是挂不住相。她在看清来人后身子猛地拱起,但仅仅几秒后,又如同被抽去枝干的纸鸢,轻飘飘地瘫回原地。
“来,给你爹上香吧。”这是她第一次用这么平静的语调与唐婉词说话。
唐婉词接过檀香。看着父亲已经苍白如雪的脸,心中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其实她没有多难过,即使身体原主人的记忆已经与自己重合,因为她所谓的侯爷父亲,没有给过她哪怕一丁点的父爱。
她起身,猝不及防被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阿兰诺拉将她抱得很紧,她的头就贴在唐婉词的脸侧。唐婉词不知所措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上辈子,这辈子,她从没有感受过母亲的拥抱。
“太后娘娘懿旨马上就要来了。”阿兰诺拉轻声啜泣着,那一向如夜莺娇鸣般的嗓音如今好似被枯树皮擦过般沙哑不堪:“你现在是王妃,有王爷护着,倘若可以你一定要救救你弟弟,他是你血缘至亲啊。”
“怎么回事!”唐婉词推开阿兰诺拉,正要询问清楚。就听门外传来齐齐的沉重的脚步声以及兵器摩擦的闷响,霎时间侯府已经乱作一锅粥。
是皇帝的禁卫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