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当家,如今除了女宿,可有轻功能与参宿匹敌之人?”姜芍于是停步,“纵是没有,难道放任他逃之夭夭?”纪莫邀冷笑,“可他又能逃到哪里去?若想保命,剩下的去处也不多了。”姜芍望东长叹,道:“虽说如此……此人不除,我心不平。”“莫怕,他若是与同生会合流,过几日便又回来了,到时你再拿他不迟。如今有一众星宿在此,当务之急是证明你的清白。唯有上下一心,先打退同生会,才有足够的底气与令尊对质。否则你就算提着参水猿的人头回登河山,也无济于事。”姜芍想了一阵,道:“所言极是,是我心急了。”于是招呼众星宿登上城楼。纪莫邀正准备带无度门一众返回鹿狮楼,却被心月狐带来的五位星宿拦住——“往哪里去呢?”奎木狼瞪着纪莫邀,“跟我们一起上去,先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再放你们走。”姜芍正要骂他,却见纪莫邀朝自己摇头,这才没有发作,任星宿们围着无度门一行六人一齐登楼。登上城楼,只见女土蝠蜷缩在女墙的阴影下。“那、那是参宿的佩剑……”她一手捂着脸,一手指向躺在面前的剑。壁水貐回头问在场的星宿:“大家方才都看到了女宿和参宿在城墙上打斗,亲眼见此剑乃是参宿所弃,有无异议?”大家都摇了头。壁宿随即上前将剑拾起,拿到众人面前,“参宿上一次从惊雀山回来后,剑上就多了一道划痕。此事始末大家也都知道,一定对这刮痕有印象。如今请再细看,这剑是不是参宿所持的那一把?”星宿们一一看过,确认那道痕迹依然清晰可见。“也就是说,”壁宿将剑举过头顶,“这就是参水猿随身的佩剑。我们所有人的佩剑都是统一锻造,长短应该一致,是也不是?”众人纷纷点头,并无争议。“好,那请大家将自己的佩剑取出,跟这把剑对比一下。”星宿们抽出自己的剑一比,顿时目瞪口呆。奎木狼看傻眼了,“这……这剑怎么比我们的都要短?”胃土雉问:“剑改长短非是易事,要跟山中通报,参水猿是怎么做到的?”壁水貐答道:“因为这并非参水猿所为,而是虚日鼠为了自己方便,擅自贿赂作坊所改。铸剑的工匠我们都认识,诸位回山后,可以自行找他对质。”张月鹿像是想起什么来了,“虚日鼠的确跟我们埋怨过佩剑用起来不顺手。她说自己腿太短,剑太长,用不上力……如果能改短——哪怕只是一点点——就好了。”奎木狼开始明白了,“如果参水猿拿了虚日鼠的剑,那随虚日鼠遗体带回来的剑——也就是参宿说少当家用来杀害虚宿的那把剑,才是参宿原本的佩剑?”星宿们脑筋都不慢,一下全都明白了。壁宿于是领头在姜芍面前跪下,高声道:“少当家,我们错怪你了!”众星宿立刻跟着一并跪下——“请少当家恕罪!”姜芍连连摇头,“别,你们快起来!现在明白了就好。终究是参水猿用奸计骗了你们,我不怪罪。”无度门立在一旁,看姜芍与星宿们一副君正臣贤的模样,又听得马四革感叹道:“落难王公在一群土匪的接济下得以重振旗鼓,今日终于和忠心的家臣重逢……”纪莫邀笑了出声,“土匪怎么了?让你去做星宿,你还吃不消呢。”星宿们跟姜芍请过罪后,立刻开始善后。“女宿,能走么?”姜芍问依然缩在一角的女土蝠。女土蝠气若游丝地问:“轸宿在么?”壁宿道:“我们这就下去找,应该还跟车马一起,不会有事。”“那就行。我到时回车上躺下就好,不必担心。”姜芍于是派斗宿去寻回轸水蚓和车驾,又留壁宿照看女土蝠,随后便领着众人走下城楼。奎木狼还是咬着纪莫邀不放,“你们几个别乱跑。”纪莫邀两手一摊,表示无所谓。这时,危月燕凑到奎木狼身边,道:“我们去土坡那里看看。”嫏嬛放下琵琶,看了一眼竹篮中的小瑜——还睡着,也真是厉害。彻夜弹奏之后的她已筋疲力尽,手指都要失去知觉了。叶芦芝的指法学了不少,却还是没学会怎么保护手指。短期之内,看来也免不了一番损伤。山坡下走上来一男一女,脚踏长靴,腰间佩剑。那一刻,嫏嬛真的产生了似曾相识的错觉。来人一下就认出她来了,其中那个男的问:“你不就是温嫏嬛么?”汗水已经湿透嫏嬛的衣裙。在对方眼中,她仿佛刚从水里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