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振海目光直视他,对方竟也微微抬头,迎上他的视线,“老爷,救出孩子我们立马就走,也不会说我们来过,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好。”
心脏发颤,张振海竟拿着滚烫的茶水浇在手背上。
一片红斑瞬间冒出,他阻止佣人想包扎的动作。
他心寒啊。
张毅自从归家,无论是脾气秉性还是作风习惯都糟的一塌糊涂。
他怪过老天不公,娇生惯养的心肝宝竟当了十多年叫花子。
不管张毅犯了任何错,只要想到他的生活环境,张振海就觉得自己亏欠他,让自己有点耐心。
一切都是环境的错,无人教,无人管,为了活着哪还在乎些仁义道德礼义廉耻。
可眼前的一切彻底打散了张振海的借口。
两位虽然眼睛不好,衣裳也洗的发白,带着补丁,可却干干净净。
指缝里没有煤灰,头发梳的整洁,木头削成的簪子髻住发丝。
从进了屋内开始,两人不战战兢兢,礼貌恭敬,说话也一板一眼,叫人心生好感。
孩子长歪真怪不得爹娘了。
一方面心寒张毅撒谎。
更心寒的是张毅竟然抛弃了这么好的养父母。
叫花子!
张振海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匆匆出了门,到了后院打砸一通,才勉强平复心情。
“两位别急,都是传言,孩子并没有吃牢饭,今日出去耍了。”
“真的?”
“自然当真。”
闻得此言,两人拱手,想要道别,“老爷不必说我二人来过,只要他平安就成。”
“别,一会毅儿就回来了,见一见,你们也两年没见着孩子了吧。”
张振海有些惭愧,这么大的恩情他原来竟然不知。
好说歹说,两人也怕张振海撒谎,确实亲耳见到才放心。
妇人摸着椅子上光滑的红木扶手,心里头高兴,"相公,咱家狗。。呸呸呸,张毅过上好日子了。”
从前叫狗蛋是因为贱名好养。
现在用不上咯!
“你说,孩子见着咱俩来看他,是不是也高兴。”
妇人在憧憬。
张振海在打砸。
在发狂呐喊。
瓷器碎片乱蹦,周春花战战兢兢的缩在角落里,生怕瓷器砸在脑袋上,就这还不时有瓷片擦过,划破了襦裙。
“老爷,你冷静点。”她只敢小声劝。
成婚几十年,她从没见过张振海发这么大的火。
“冷静,我怎么冷静,啊,你告诉我怎么冷静!”
“我张振海的种应该长成顶天立地的汉子,你看看现在,忘恩负义,谎话连篇的小畜生。”
“派去的人还没回来吗?继续加人去找,要不给我个解释,我腿给他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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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毅拿着二百两银票回到宝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