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没在花佬儿这待太久,主要走得晚了,夜里得走那片戈壁滩,属实吓人。
&esp;&esp;紧赶慢赶从西口村回了家,到家天就彻底黑了下来,被车颠得哪哪都疼,没吃啥就睡了。
&esp;&esp;一觉睡到天光大亮,姜青禾出来洗脸刷牙,她那嘴里还插着根牙刷,渐渐站直身子,望向北海子的方向。
&esp;&esp;她听着踢踏踢踏的马蹄声,揉了揉眼睛,都怕自己看错了,可那一辆辆驶来的勒勒车不是假的。
&esp;&esp;直到领头的巴图尔骑着马赶过来,一脸大胡子,还很兴奋地说:“妹子,额们给你送粪来了!”
&esp;&esp;“阿,阿?”
&esp;&esp;姜青禾不敢相信,姜青禾震惊。
&esp;&esp;泼鸡蛋
&esp;&esp;在这个地方,见面礼带什么都不稀奇,只不过很少有人送几十筐粪的。
&esp;&esp;“啥,送肥,送几十筐肥,天老爷哟,”宋大花差点没叫左脚绊右脚给摔了,她见到了啥嘞。
&esp;&esp;这阵仗将苗阿婆也震住了,老太太喃喃自语,“活得久,见鬼的事也多了。”
&esp;&esp;匆匆赶来的虎妮更是惊诧,她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你们这是扒了多少牛羊的沟子嘞!”
&esp;&esp;沟子是屁股的意思,巴图尔听得懂,顿时急了。
&esp;&esp;“没扒,”他说起方言来依旧蹩脚,他吹胡子瞪眼,“没扒沟子,额扒沟子做啥!”
&esp;&esp;“你别由嘴胡拉!”
&esp;&esp;虎妮大笑,“怪俺这张嘴,俺想说一沟子两肋巴成不?”
&esp;&esp;一沟子两肋巴是很多的意思,在场听没听懂的反正一阵笑,
&esp;&esp;巴图尔不搭理她,扭头去找姜青禾,他还要说明白的,“肥全给你,筐贵,要还的。”
&esp;&esp;“哥,你让我缓缓,”姜青禾不理解,且摸摸胳膊,她渗得慌“你们送我这老多的肥做啥?”
&esp;&esp;“有啥想叫我做的,直说嘛,都认识那老久了,不用整这一套的哈,”姜青禾她说完,又对着旁边的汉子喊,“停停停,不要搬,不要搬!”
&esp;&esp;她受不起这份大礼阿。
&esp;&esp;这喊声差点没叫卸货的小哥打个哆嗦,手抓不牢筐子。
&esp;&esp;“啥帮不帮的,你这样说不把哥给看低了,额们又不是瓜皮,”巴图尔点点她,“你这个人就是半潮潮。”
&esp;&esp;姜青禾瞥他,别以为她不知道是骂她糊涂。
&esp;&esp;巴图尔悄声说:“额们给皮作局也送了。”
&esp;&esp;“哈?”姜青禾摸了摸耳朵,“送了啥?”
&esp;&esp;“粪阿,”巴图尔说的理直气壮。
&esp;&esp;姜青禾彻底呆了,“大使他说啥了?”
&esp;&esp;“让额想想嗷,”巴图尔摸着下巴,他努力回想,“大使说,这辈子没想过,还有人给他送那么大的礼。他说自个儿算是开了眼了。”
&esp;&esp;“不过谁叫额们牛羊多嘞,其他也没啥好送的,总不能送头羊吧,寒碜。”
&esp;&esp;寒碜个鬼,姜青禾很想白他,有羊了不起哦。
&esp;&esp;“你收吧收吧,下回有事才好找你办,”巴图尔笑眯眯的,“毕竟那钉板的事,皮毛的事,还有做歇家不是还没定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