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闺女啊,”大使揉了揉眉心,皮板给的价太多,等皮客一进到这,好皮子的价格疯涨,他就更拿不出价来收了。
&esp;&esp;口子没法开。
&esp;&esp;在他想开口拒绝前,姜青禾先退了一步,她脸上挂着笑容,“知道这笔钱叔你为难,我觉得三块砖茶也成。”
&esp;&esp;大使抬起头,他迟疑,总觉得这里头有猫腻。
&esp;&esp;果不其然,下一刻姜青禾说:“钱不成的话,一张皮子三块砖茶,另要两斤的黑盐。”
&esp;&esp;黑盐她买不到太多,但是价格有多便宜呢,大概就是二十个钱能买一斤,在盐价上来说,真的是很便宜了。
&esp;&esp;这种黑色大块苦涩的盐,人吃的不算多,更多作为一种药用盐。而对于牲畜,舔食一小块,就能保证充足的盐分。
&esp;&esp;在冬天土地结冰,盐碱土上冻后,牲畜保膘需要盐分。
&esp;&esp;大使有点懵,他说:“皮作局不卖盐。”
&esp;&esp;姜青禾立马接话,她指着旁边牲畜行的方向说:“那里黑盐很多。”
&esp;&esp;可能底下人不晓得,但姜青禾知道皮作局的大使和牲畜行的大使是亲戚。
&esp;&esp;她想,真得谢过姚叔。
&esp;&esp;大使轻轻拍了拍桌板,他笑着说:“行,真是不服老不行,被你绕进去了。”
&esp;&esp;他答应了,“你在这等等,俺去给你问问。”
&esp;&esp;过了许久后他回来说:“黑盐两斤的话太多了,他们那边得上喀斯那运,说是一斤黑盐,再匀你一斗豆饼。”
&esp;&esp;今年西南的豆渣饼便宜得很,一斗也才三十个钱。
&esp;&esp;豆饼对于牲畜来说也是好东西,羊把式说过,豆饼加餐喂,冬天没瘦羊。
&esp;&esp;姜青禾欣然同意,明天拉着皮板过来换。
&esp;&esp;她走在人来人来的街道上,远处有寒风吹过,她听见有人说:“今年冬别又是个瘟天。”
&esp;&esp;可她想,今年的冬天不会太难挨。
&esp;&esp;沙枣糕
&esp;&esp;换皮子对于牧民来说,算是一年要到收尾时的大事了。
&esp;&esp;要拉皮子去皮作局的前一天,牧民们还在逐张查看,边角是否平整、有没有划痕、褶皱等等,跟上一年剥下皮子,随意晒在地上,再挂起时全然不同。
&esp;&esp;他们努力检查得精细,连有个小小的窟窿都先搁在一旁,所以皮作局的小吏手摸皮子,透光、拉扯,都找不出太多可以压价的问题。
&esp;&esp;“你们今年这皮子鞣得好,”小吏甩甩软弹的皮子,压在另一摞上,利索地在边角压上一个红章。
&esp;&esp;压红的是好皮子,包括做靴子用的秋皮和绵羊冬皮、羔皮。
&esp;&esp;小吏已经数不清压了几次红章,连红印泥都平下去了,倒是一直候在这边的琪琪格,她默默用蒙语数着,加上刚才新压的,是五十六张皮子。
&esp;&esp;哪怕他们出过最多好皮子时,也只有十二三张,再多的也没了。
&esp;&esp;最后一百二十三张皮子全部分拣好,好皮子有九十二张。其中山羊板皮是七十六张,带毛的皮子上等皮为十六张。
&esp;&esp;其余的几十张,或多或少都有缺陷,鞣制得不够干净、毛边太薄卷翘又或是晒的时候朝光,隐约有焦板的痕迹。
&esp;&esp;可如此也叫巴图尔和跟来的胡舒其几人大喜,他们忙问琪琪格,“这得有多少的砖茶和盐阿?”
&esp;&esp;琪琪格很懵,她还算不来这么一笔庞大的数额,她心里打鼓,下意识将视线移到姜青禾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