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张姨去世快有一年,离开川城之前我带着我哥专门去拜谢了她对我的照顾,之后再也没有去过。
&esp;&esp;说起来,我真的很假,感情像是强塞进脑子一样。
&esp;&esp;傅宴礼说让司机送我去,并且在他下班之前回来。
&esp;&esp;自除夕夜后,傅宴礼好像真的在做改变,不再像以前那么把自己当做皇帝,说的话就是圣旨。
&esp;&esp;他有所改变我很开心,连带着胃口都好了一些。
&esp;&esp;傅宴礼总说我太瘦,也就屁股上有点肉,一开始我真没觉得,后面猛然发现,我怎么是这幅鬼样子。
&esp;&esp;像是被女妖吸的只剩下一口气的干尸。
&esp;&esp;妈耶,傅宴礼胃口挺重,这样都还能下得去嘴。
&esp;&esp;人不能活在过去,我应该努力地往前走。
&esp;&esp;
&esp;&esp;司机送我到小区楼下,大门不断有人进进出出,人群中,有三两个人耷拉着表情,似有苦恼之事。
&esp;&esp;临下车,司机说道:“夫人,我就在楼下等您,有需要请联系我。”
&esp;&esp;他的语调字正腔圆,一丝偏见都难以琢磨出来,倒也符合傅宴礼招人的标准。
&esp;&esp;我已经不想再去纠正他们的叫法,一开始没有拒绝傅宴礼的要求,也无法拒绝别人的称呼。
&esp;&esp;一时的软弱有时候需要一生来做代价,倒也不是我想这么矫情地认定这件事不好,只是确实如此。与其跟别人发脾气,不如安静地等待,等着情绪像水一样死去。
&esp;&esp;我淡淡地掠了他一眼,又仰起头看了一下天空,一片阴暗,好像随时会下雨。
&esp;&esp;“好,我会给你打电话。”
&esp;&esp;一下车,凛冽的寒风把热气一下吹散,从衣服渗到肌肤,连骨缝都不放过。
&esp;&esp;幸好穿得厚,虽然显得笨重,但是能避免生病,怎么都无所谓。
&esp;&esp;来过几次,要找到郑家并不难,甚至都没绕路,我就到了他们家门口。
&esp;&esp;我提着在楼下买的水果牛奶敲响了门,很快就打开,郑长生站在门后,面色不似先前那么苍白,倒有了几分健康人的模样。
&esp;&esp;他的皮肤白,却也不是病态,笑起来意气风发。
&esp;&esp;“李辞哥,快进来。”长生看见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把我迎进去,生怕自己礼数不周。
&esp;&esp;他这么热情,我反而会显得拘谨。就算过去快一年,我还是觉得自己是害得长生失去母亲,郑叔失去妻子的罪魁祸首。
&esp;&esp;人一旦陷入困境,很难从中脱离。我无法从自己是杀人犯的角色中解脱,可我还是非常怯懦,怯懦到甚至有时候不愿意面对。
&esp;&esp;郑叔在厨房里忙活,长生打着下手,客厅放着综艺,上面的艺人都不是很熟悉,甚至连一次都没有见过。
&esp;&esp;在楼下买东西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我正在跟这个社会脱节,就像便利店那个夸我的小姐姐说好米时,我都没反应过来,好米是多好的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