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那枚古朴的青铜鼎吊坠,缓缓站在礁石上。
潮水如万马奔腾般涌来,把林盟主那残破的令旗残片拍得哗哗作响。
盛瑶画在我后颈的冰莲印记还在发烫,那股热意顺着肌肤蔓延开来,仿佛有一团火在皮下燃烧。
这丫头怕是偷偷掺了半缕本命灵气,生怕我不知道她担心似的。
“杜大哥!“陈虎扛着半扇岩羊从林子里窜出来,他那火蜥蜴皮围裙沾满了盐粒,每走一步,盐粒便簌簌落下。
他腰间新别的玄铁斧闪着寒光,这玄铁斧可是上次剿灭黑水帮的战利品。
我瞥见钱管家在榕树下拨弄算盘,潮汐刻痕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那蓝光如梦如幻,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当第七颗算珠撞上青铜挡板时,清脆的撞击声在空气中回荡。
突然,东南方紫色天光如火山爆发般暴涨,那光芒刺得我眼睛生疼。
惊得青羽雀群扑棱棱飞起,它们的翅膀扇动声好似狂风呼啸,尾羽磷粉在空中拼出半截咒文,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陈虎,把老钱请到议事厅。“我摸出三枚星纹贝币抛给他,贝币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发出轻微的破空声。“顺便告诉弟兄们,今晚烤全羊管够——用我的私库。“
盛瑶提着琉璃灯从回廊转角转出来时,我正盯着沙盘上歪歪扭扭的势力分布图出神。
那琉璃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她的脸庞。
她发间新插的碎星簪忽明忽暗,那闪烁的星光如同调皮的小精灵。
那是杨长老昨日送的见面礼。
“杜大哥真要动资源分配?“她指尖凝出冰晶,在灯光下晶莹剔透,闪烁着寒光。
她将三枚贝币冻在标注“药田“的格子里,“上回调整灵泉配额,孙二娘带着炼丹房的人闹了半月。“
我伸手接住坠落的冰晶,那冰晶触手冰凉,融化的水渍在沙盘上勾勒出预言诗的残句,那水渍缓缓流淌,仿佛在诉说着未来的故事。
钱管家的算盘声由远及近,那声音如同有节奏的鼓点。
青铜鼎吊坠突然剧烈震颤,震得我掌心一阵剧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我的手。
我带着陈虎走进议事厅,议事厅里烛光摇曳,昏黄的光线照亮了古朴的桌椅和墙上的字画。
二十三名核心成员挤进议事厅时,陈虎正用斧背敲开第十坛烈火烧,那清脆的敲击声在厅内回荡。
我注意到孙二娘的新襦裙绣着金蟾吐珠纹,那金线绣成的纹路在烛光下闪闪发光,上次剿匪分明说好所有织金缎都要入库。
“今日请诸位来,是要把修炼资源重新“我话没说完,西北角的铁匠老赵突然踢翻木凳,那木凳倒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厅内格外响亮“杜当家又要割我们的肉喂新人了?“
青铜鼎吊坠骤然发烫。
我按住蠢蠢欲动的时间回溯宝珠,这宝珠据说能回溯时间,解开过往的谜团,但具体来历和功能我也只是略知一二。
盛瑶的冰莲印记适时漫开凉意,那凉意如同一股清泉,让我看清老赵靴筒里露出的半截密信——盖着某个覆灭帮派的火漆印。
这时我不禁回想,平日里老赵和孙二娘似乎常有眼神交流,他们之间说不定有着除了资源分配之外的利益联系。
“赵师傅的陨铁锤法精妙,听说上个月给秦家剑庄铸了七把灵剑?“我笑着抛出留影石,光影里正是他私售兵器的画面,“不如说说想要什么资源?“
满室寂静中,钱管家突然噼里啪啦打起算盘“按现有贡献值,药田三成收成该划给防御阵修缮。“他枯瘦的手指划过沙盘,星纹贝币叮叮当当滚进不同区域。
我假装没看见孙二娘在撕扯裙摆金线,转身掀开墙上的鲛绡帷幔。
杨长老昨日观星时画的星轨图在月光下浮现,其中三处陨落星辰正对应我们最薄弱的三条商道。
“诸位分组写下需求,两个时辰后“我话音被突如其来的惊雷打断,东南方紫色天光已蔓延至海平面。
盛瑶突然轻呼出声——她腕间长命锁的纹路正在蜕变成鲛绡玉佩的图样。
陈虎醉醺醺地举起玉简“俺们狩猎队就要三成兽晶!不过“他打了个酒嗝,那酒气弥漫在空气中,“要是炼器房肯分两把新弩机,可以嗝让半成。“
我摩挲着青铜鼎吊坠微笑,余光瞥见钱管家在账本边缘写下“九重星锁“的推演公式。
当青羽雀磷粉再次拼出咒文时,沙盘上的星纹贝币突然自动排列成全新阵型——正是三日前宝珠回溯里,鲛绡女子走过的路线。
孙二娘撕到一半的金线突然凝成冰晶,盛瑶指尖绕着寒雾冲我眨眼。
这丫头总能用最风轻云淡的方式镇场子,我余光扫过她发间碎星簪——杨长老送的见面礼果然嵌着窥心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