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才发现整个givenbeauty里只有一个蔺雪医生,一个婷婷护士,再无他人。
这么少的人员配置就足以应付一切了吗?万一有客人同时上门怎么办?不过话又说来,
givenbeauty的生意似乎并不尽如人意,大概不会出现门庭若市的情况吧。
正在麦丁为别人胡乱担心的时候,耳边传来蔺雪的声音:&ldo;上麻药。&rdo;
立刻就有一支针头利索地刺进麦丁的皮肤,婷婷熟练地推着针筒,无色的药剂缓慢地进入了麦丁的身体。
因为做的是局麻,所以麦丁的意识基本上保持着清醒。
&ldo;如果觉得害怕,就闭上眼吧。&rdo;戴着口罩穿着淡蓝色手术袍的蔺雪举着一把小小的手术刀站在他面前。
麦丁立即闭上了眼睛。
什么叫肉在砧板?自己就是那块肉!还是一块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主动送上门任人宰割的肉。
深不见低的黑暗里,有个冰凉的薄片游刃有余地剥开光洁的表皮,冷冷地贴着赤裸裸的肌肉在身体的某个部位肆意游走……
嘶嘶,嘶嘶。
肌体组织离开骨头时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麦丁听得一清二楚。
身体尚有一半是正常的,并没有麻醉剂的侵入。可是为什么从头到脚都像被上万根钢钉密密麻麻扎扎实实钉上了一般动弹不得?!
嘶嘶,嘶嘶。
那声音欢快地继续着。
麦丁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过自己的耳朵。
有生以来最难以忍受、最恶心的噪音‐‐竟然来自于自己的身体。
一股酸酸的液体从麦丁的胃部直涌到喉头。
嘶嘶,嘶嘶。
属于自己的部分离开了,准确的说,是被自己抛弃了。
不属于自己的部分进来了,带来的是希望……还是绝望,谁又知道呢?!
&ldo;ok,大功告成。&rdo;耳畔隐约听到一个欣喜的声音。
麦丁试着睁开了眼睛。
蔺雪露在口罩外的半张笑脸近在咫尺:&ldo;手术很成功,等麻药的作用褪去后,你就可以回家了。&rdo;
&ldo;唔……&rdo;麦丁想开口,可是嘴唇怎么也张不开。
&ldo;别着急,休息半个小时就好。&rdo;摘下口罩,蔺雪拍拍麦丁的手要他安心躺在原处。
结束了吗?
一口大气从口中窜出,骨肉经络一下子全松了。
短短20分钟的手术而已,麦丁像跟人打了20年的架,筋疲力尽。
收拾停当,蔺雪与婷婷先后离开了手术室。
剩下麦丁独自躺在空空如也的房间里,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想象着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肯定跟以前不一样了吧?应该是的!那个医生的言行虽然怪怪的,可是,大凡有真本事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异于常人的怪癖。而且他还向自己保证过,会&ldo;如我所愿&rdo;。说实话,怎么看他也不像个江湖骗子。
时间在无聊的自问自答里一秒一秒流逝。
麻药的作用越来越弱,难以言状的胀痛渐渐从伤口蔓延而出,尚未完全从麻痹中复苏的神经有如被上万只小蚂蚁成群结队穿过,又麻又痒,最后,争先恐后地爬进了他的大脑……
他再次闭上了眼睛,憧憬着将来可能会出现的各种美好场景。无比幸福的幻想起了神奇的作用,身体里的种种不适不知不觉间被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