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戮低头:“嗯?”
“你看那店小二眼睛。”花蚕偷着指一下,“他可真不寻常,若是我没出来,还真被他瞒过去了。”
花戮哼一声:“自作聪明。”这店小二功夫可比那些三流江湖人好得多,看他被打得那般凄惨,可内伤一处也无,只是皮肉上不好看而已。
“好了好了,不管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没惹到咱们头上,就让他玩去罢。”花蚕笑一笑,“咱们也该进去了,底下那群鲁莽看多伤眼,我可不想招什么别麻烦。”
花戮一点头,转身进房。
而隔壁房里住着慧悟大师,是压根就没出过房门。
夜深了,花蚕趴花戮心口睡觉,门外却传来窸窸窣窣琐碎声响来,跟着是一阵淡淡暗香自窗缝钻了进来。
迷香?
花蚕霎时清醒,耳边心跳声沉稳依旧,略抬头,对上一双清明眸子,花蚕无声地勾了勾嘴角,重伏下去,静等事态发展。
果不其然,过了一刻,门拴便被人用细丝巧妙地拨开,动作极轻,几近无声。有人走动轻风拂过,一步一步地,到了床前。
那人很谨慎,即便是已经站床边了,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似乎打量什么,而并没有下一步行动。
花蚕与花戮紧闭双眼,呼吸加绵长,甚至脸上也逼出一点中了药热气来,像是彻底晕迷过去。
良久,那人才动手了!
他手臂一扬,手中锐器猛然朝花戮颈子割去!
一道指风无声无息封住他哑穴,下一刻,他只觉心口一凉,就立刻被断绝了生机。
花蚕抬脚踢开这人尸体,把油灯点起凑近一看,却是楼下记账掌柜,此刻胸口汩汩地往外冒血,显然是没命了。
两人对视一眼,并不说话,花戮举掌,以一道柔和内力推开门,没有惊动任何人。花蚕没有习武用不了轻功,就整个人踏花戮左脚上,花戮右脚脚尖一点,就倏然落到门外去了。
一手捂住花蚕口唇,花戮也屏气凝神,两人一起躲柱子后面,悄然朝楼下看过去。
楼下也点了灯,只不过灯色惨白,照得人脸也白惨惨,说不出诡异。
堂子被收拾得很干净,桌椅什么都看不见踪影,而白天闹哄哄那两个帮派大汉,正面对面、规规矩矩地站成了两排。
不对劲……
那些汉子身体动作看起来都很僵硬,眼神是迷迷瞪瞪,像是中了什么药,或者,是中了什么邪术?
花蚕仰头,花戮也正垂目,颔首表示明白。
随后几声飘忽铃声响起,一个人手里持着铜铃,站到那些汉子前方,正是白天里点头哈腰店小二。此时他早没了那副谄媚窝囊模样,面色青白,嘴角还带着一丝诡异笑容。
口中嘘了两声,他把铃儿举过耳边,左三下,右三下,道一声“疾”,再转一圈,猛然又摇两下。
奇异画面出现了。
却见两排汉子身子一悚,从背后拔出大刀,狠狠地朝对面人身上砍去!
对面之人也不反抗,就像是察觉不了疼痛似,把刀送出去同时也把自己往对方刀口迎去——刹那间就倒了一地。
鲜血地面上流淌着,伪装店小二阴邪男子再晃动铜铃,地面上尸体竟然随着铃声站了起来!它们歪歪扭扭地堂子里走来走去,然后找了个边角地方横七竖八地再躺下……就再也不动了。
这幅场景,任谁看起来都会觉得是两个帮派火拼同归于,而不会想到别处去。
布置完这些,阴邪男子把手指探入铜铃之中,让它不要发出声音,而他自己,却慢慢地朝楼上走来,用极为拖曳步伐。
花蚕知道,这人是要上来看那掌柜行动战果。冲花戮使了个眼色,他一拧身闪到另一边,而花戮也就这一瞬间拔剑而出,霎时把那男子捅了个对穿!
阴邪男子似乎有些讶异,然而并没有因此而颓败,他缓缓地扬起手,就要再度祭起铜铃。
花蚕当然不会让他成功,那铜铃着实古怪,天知道还有旁什么奇异之处,他一抬手腕,银练蛇“嗖”地窜出,一下子咬男子手背上!男子手一松,铜铃落地,被银练蛇以地速度接住,衔起来送到花蚕身前。
为防万一,花戮一反手,割掉了阴邪男子头颅。头乃六阳之首,无论这人练了什么邪术,只要头落,就再也掀不起任何风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