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十分委婉,桑汀却听懂了。
可是如今是好还是坏呢,她无从得知。
桑汀微微思忖一番,道:“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大雄惶恐,忙不迭道:“您是皇后娘娘,有吩咐您只管说,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如此,桑汀也不再拐弯抹角,“上一次出宫,去的那家医馆,还记得吗?我想请那位老先生进宫一趟,给皇上瞧瞧……他不能一直这么下去的,一则他身子吃不消,二则我们也难逃一劫。”
大雄默默应下,心里犹疑,到最后也没有说什么,只退下去办差事。
没有人劝得动大王,诚然,谁也不愿去触大王的恼,久而久之,已成了习性,也不会再有人不要命的来管大王的身子安康,能避着就避着,能顺从的绝不会逆着,不若,只能自认倒霉。
如今娘娘却要管,大雄心中忐忑,只怕有一日皇上连娘娘也恼了。
可是他开不了这个口,叫娘娘明哲保身,能避一回,是一回。
桑汀和其阿婆去了暖房等候。
一个时辰后,敖登出来,远处便有一个娇小身影扑过来,二人姿态亲昵,桑汀是头一回见敖登有这样温情的时候,一瞬间,杀人不眨眼的冷血人物好似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丈夫。
她不由面露惊讶。
其阿婆无奈笑笑,对她解释说:“这是敖大人的夫人,早年伤了后脑,总记不清事情,这两年在别院里调养,不常进宫。”
桑汀应了一声,再看去时,二人已经走远了。她对旁人的事不关心,何况眼前,夷狄王这脾气还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事已至此,她没有办法再置身事外。不管怎么说,稽晟都帮过她许多,这算是她还他的恩。
她又等了半个时辰,才出了暖房,去东辰殿外,其阿婆默默退下。
桑汀深深吸了口气,抬手要去敲门,谁知忽然听得一声自里面传来女人抽泣。
霎时间,她精神紧绷住,满眼不可思议,或许是她自个儿还未察觉的,心里已经开始有些不舒服。
女人,东辰殿也住有女人吗?
桑汀知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更不该再站在这里,她转身离去。
走了三两步,又顿了步子。
殿内,是江宁洗干净了脸跪在那里。
稽晟靠在主位的楠木交椅上,神情懒散不屑。
底下这个女人穿着宫人服饰进来送茶水,他倒还不觉,直到这人忽然一通莫名的言论下来,他才掀起眼皮子睨了一眼,语气仍旧恶劣透着嫌恶:“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野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