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父女(子)用了早膳后,桑汀便去了东厨研究药膳。
老院首给她留了一沓方子,药理繁杂,要煎熬添加到膳食中而不使膳食变味,不是易事。
东启帝不在,左右宫人也自在不少,准备食材时和桑汀说起在夷狄的吃食:“娘娘,从前奴都不知晓还有这许多吃法。”
桑汀问她:“吃的都是烤的?”
宫人惊讶地点头:“您也知晓?”
另一个宫人说:“娘娘,滋味最好的是烤全羊,以往大王体恤将士,每年正月初一都要杀牛宰羊开盛宴,奴们也有口福。”
桑汀笑了笑,把药汁滴到香汤里,“正月初一是什么特殊日子吗?”
两个宫人你看我我看你,随后不约而同地摇头:“奴也不知晓,只知道大王那日格外开恩,有什么罪过都能宽恕一等,也不会轻易动刀,大家都才想那日大王是有什么好事。”
“大王十几年如一日,可是要说每年那日都有好事发生,也不太像,奴记得有一年攻城时军队落了下风,那日也是庆祝的。不过如今的正月初一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火苗烧得旺,香汤滚滚冒着热气,桑汀没再说什么,估摸着时候到了便揭开盖子舀了一勺,先给两人舀了一勺去:“尝尝,与平常可有不同?”
“不,奴等万万不敢。”宫人推拒,连忙小心接过她手里的汤匙,再尝了尝。
桑汀笑,自己拿了汤匙尝了一口。
这时嘎吱一声,东厨的门被轻轻推开,随后,一道沙哑的女声在身后响起:“阿汀。”
桑汀讶然回身,瞧见站在门口的裴鹃时不由得怔住,汤匙里的热汤洒出来,左右宫人忙上前:“娘娘?”
桑汀猛地回神,急忙吩咐:“你们先出去,瞧见什么都不许往外说,明白吗?”
“是。”宫人福身应下,这便出了门。
桑汀才看向裴鹃,声音微颤:“姨母,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裴鹃一身粗布衣裳,蓬头垢面,再没了后宫妃的雍容华贵,她走到桑汀面前,什么都没说,只扑通一声跪下。
“姨母!”桑汀见状吓了一跳,连忙去扶她起来,“您在做什么啊?”
裴鹃推开她的手,开始磕头:“姨母对不住你,以前都是姨母错了,姨母不该推你出去,姨母不该对你不好,姨母罪该万死。”
桑汀愣住了,蹲身下去扶住裴鹃的肩膀,“您…您这是怎么了?”
裴鹃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额头红肿了一块才起身,凌乱发髻之下一双眼里满是憎恨和不甘。
可是很快的她哭丧着脸说:“阿汀,姨母知错了,自你母亲走后,姨母是你半个娘,本该尽的心没有尽过,若能重来一回姨母断不会再做出这些糊涂事,阿汀,事情过去了,你如今得圣宠,事事风顺,有权有势,就别再介怀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