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振坤过去扯下柳杏梅头上的围巾。
“你——?”
陶振坤摘下自己头上的狐狸皮帽子给她戴上。
“我不冷,你——”
“戴着!”陶振坤命令似的怒喝一声。
“你呢?”
“我都是出汗了。”
柳杏梅被这份关爱感动着。
陶振坤看着她愣怔了一下,望着皑皑白雪说:“这雪要是白面该有多好?!”
柳杏梅对他这话忍不住噗哧一笑说:“异想天开,痴人说梦,哪里会有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简直是做梦娶媳妇,不靠谱!”
“想想也是好的嘛!缸里还有多少水了?”
“大半下呢,你问这个干啥?”
“要是没水了,这大雪地的怎么去挑,通往井的路需要修!”
柳杏梅想了下说:“这到不难。”
“你去挑呀?”
柳杏梅一笑说:“在《红楼梦》里,妙玉在栊翠庵请薛宝钗、林黛玉、贾宝玉喝茶,就是用从梅花上采的雪来沏的。雪是无根之水,想必是要比井里的水还干净,融化了就是水。”
“你真是个怪胎,连这法子都能想出来。”
柳杏梅一怔,嫣然一笑道:“怪胎?怪胎就怪胎吧,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老天爷的意思,我也没办法!”
她后面那句是羊倌郝强的经典口头禅,这句话终于把陶振坤给逗笑了。
不知是谁家的孩子在长声怪调地哭。
“谁家的孩子?”陶振坤茫然地问了句。
“不知道,哭不死的孩子饿不死的狗,闲着也是闲着,练嗓呗。”柳杏梅不以为然地说。
拴着的黑虎在左蹿右跳着,那是在讨主人的眷顾。
陶振坤看着黑虎有些伤感地说:“在往年里,每逢一下雪,就是最好打猎的日子,可今年却!”
“往年有这么大的雪吗?这么大雪地的,谁还会出去打猎呀,肯定是都在家里猫着呢!”
陶振坤走向了黑虎,放下了手里的扫帚,蹲下身去把黑虎解开,抚摸着它光滑的皮毛,对走上前来的柳杏梅问:“早上喂它了吗?”
“就是我忘了吃饭也得喂它,不然又惹你不高兴了,它可是你的心肝宝贝。”
柳杏梅是有所不知,这黑虎对陶振坤的重要性了,这算得上是吴荷送给他的礼物,还有那支双管猎枪,都有着非凡的意义。
陶振坤对黑虎说:“我不能带你去打猎,你自己去吧,逮两只兔子回来,好和鸡掺在一起炖冻。”
黑虎在犹豫着。
“去吧,我相信你的本领,是不会让我失望的。别贪玩,快去快回呀!”陶振坤在它的背上拍了两下。
黑虎像是明白主人的意思,真的就朝外面跑去了。
“小心些!”柳杏梅像是在对黑虎叮嘱,她不禁暗自佩服陶振坤竟然能把一条狗训练的像是能听懂人话一样。
陶振坤站起身来,去望着黑虎的身影在雪地里快速纵跃着,他的眼里浮现出了茫然若失的表情。黑虎是颇通灵性的,在相处中能彼此了解。他心里在想:自从在苞米地里含糊地答应了吴荷不再杀生后,除了那条鱼之外,他真的还没杀生呢。父亲的突然病重,不仅成了他不能去打猎的理由,也算是遵守对情人的那份承诺了。只是为了给爹滋补身子,在迫于无奈之下,杀了几只鸡而已!现在让黑虎去独自捕猎,也算不得他亲手杀生了。要是让黑虎继续闲待下去,一只好的猎犬也会变得懒惰和生疏猎杀技能的!
柳杏梅说:“这么深的雪,让它自己去寻找猎物,你能放心吗?别让它跑丢了。”
“你以为它是你不认识路呢?!”
“你除了变法地骂人外还有啥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