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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2页）

苏锦之看着云梦尘离去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为济世而来，却因君长乐困于这一国小楼，如今由着他最不想见的花无艳逼着离开，恐怕这一生他再难回头，踏进这里一步。

&ldo;以后要做个好大夫呀……&rdo;苏锦之最后说道。

云梦尘匆匆收了自己的东西，将苏锦之平时喝的药方写下，没有惊动任何人趁夜悄悄地走了。

他在花栖楼待了三年，如今面对着茫茫人海和广阔天地，竟是一下子不知要去何处，仿佛这广袤天地中，没有一处是他的容身之所。

走着走着，他便走到了封九黎暂居的将军府。

刚从外面吃夜宵回来的封九黎在自家门前看到了云梦尘，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皱眉道：&ldo;……三师兄？&rdo;

&ldo;师弟……&rdo;云梦尘怔怔地回头望着他。

封九黎见他这副仿佛丢了魂的模样，秉着同门之爱三下两下将手中拿的烤肉串吃掉，上前问他：&ldo;三师兄，你怎么来了我这？你不是该在……&rdo;

云梦尘怔愣地笑了一声：&ldo;我该在哪？哪都不是我该在的地方。&rdo;

&ldo;外边冷，先进去再说吧。&rdo;封九黎拍了拍他的肩，将他带入自己的府邸。

屋内，云梦尘捧着封九黎递过来的一杯暖身热酒发呆，神魂依旧没有回来。

封九黎脱下身上的大裘，坐到他面前，也为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些许酒水顺着他唇角落下，滑进衣领里消失不见，没等他放下酒杯，就听到云梦尘说道：&ldo;师弟……你可知自己的身世？&rdo;

封九黎闻言一愣，看向他：&ldo;我的身世？师兄指的是……我失忆之前的身世吗？&rdo;

&ldo;是的。&rdo;云梦尘缓缓点头。

&ldo;当然不知道，师兄知道的话，不如为师弟解惑？&rdo;封九黎看了看云梦尘，不甚在意地说道，&ldo;只要不是那君长舞整日念叨着的什么姜黎山就好‐‐&rdo;

云梦尘猛然睁大眼睛，疑声问他道：&ldo;你已经知道了？&rdo;

屋里霎时变得安静下来。

封九黎沉默了半晌，僵硬地笑了一声：&ldo;师兄，你不是在和我说笑吧？&rdo;

云梦尘看着他，一言不发，却是无言的肯定。

封九黎搭在桌上的手缓缓攥紧成拳，君长舞每次来寻他时说的那些话再次浮现至他的脑海‐‐

&ldo;你就是他！&rdo;

&ldo;你是姜黎山！是我哥哥的姜黎山！&rdo;

&ldo;你把锦之哥哥还给我！&rdo;

锦之。

一个荒谬的念头蓦然出现，封九黎哑声道：&ldo;那花无艳……&rdo;

&ldo;他不叫花无艳。&rdo;云梦尘苦笑着摇摇头，&ldo;他叫君长乐，就是君家四小姐说的锦之哥哥，那个对你情根深种的君长乐。&rdo;

&ldo;你为什么不早说！&rdo;封九黎浑身一震，猛然起身十指往前移探死死攥住云梦尘衣领，厉声质问他。桌上的酒杯酒盏随着他激烈的动作纷纷坠地，碎得零散。

&ldo;我说什么？说崇洛国的大将军，便是你一直在等姜黎山？&rdo;云梦尘笑着抬头，声音也渐渐拔高，&ldo;你已经忘记他了！即便你见过了他，你也记不得他是谁！&rdo;

封九黎怔怔地松开手。

是的，他根本就不记得他，君长乐如今在他眼中与陌生人并无一二，他甚至于收到缘贴后在牡丹阁那样羞辱他。

封九黎后退两步，僵直了脊背，面色清冷，高大的身躯在凄冷的夜色下竟透出些许无措，随后他便快步朝外走去，连御寒的大裘也来不及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