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隔雾看花,心火燎原。
“小意,其实你是不是知道我的事?”
舒意知道他想知道什么,刚要开口,他却笑了,“还是别告诉我了,我想等她回来,让她亲口告诉我答案。”
黄昏后喧嚣褪去,日暮西斜,周梦安背靠阑干坐着,双腿垂在石阶上不断晃动,他长相秀气,眼神干净。
他仰慕上一辈子的自己,同时爱着上一辈子爱过的女人,独自一人从北京来到西江,漫无目的地找寻她两年。如果不是在千秋园停下,他还要找她多久?
不知道为什么,舒意忽而想起骆杳杳,算算时间,她也来西江一年多了。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她的方向。
说话间法会终于结束了,明坛和禅师一起送完香客,招呼舒意去后院的禅房说话。周梦安没有随同,还是坐在院子里看着鸡蛋花树。
慢慢地,他透过树相,从里面看到一个男子的轮廓。那名男子也被笼罩在迷雾中,伴着湖水荡漾,树影婆娑,他的身影揉进一个女子的眼眸里。
那个眼神如此熟悉。
禅师得知舒意想要调查当年父母车祸的真相,良久没有说话。静室里檀香袅袅,一时只剩下她和明坛耳语的低声。
直到她准备离开,禅师才睁开眼,念了句阿弥陀佛,从橱柜里翻出一本泛黄的日记本。
“这是你母亲的遗物。”
舒意讶然:“是我母亲的吗?怎、怎么会在禅师您这里?”
她以为之前那包行囊就已经是李榕桉全部的东西了,翻来覆去找过好几遍,只找到一张嘎色的名片。
舒意道:“禅师您怎么……”
为什么要把李榕桉的笔记本偷藏起来?为什么一直到现在才交给她?
禅师古井无波的眼眸掀起一丝微澜:“阿九,莫要穷追,放下自在。你母亲在天有灵,也不想你置身险境。”
舒意还要再问,明坛冲她摇摇头,两人出了静室,一路往前院走。穿过一个月洞门时,明坛停下脚步。
“阿九,你别怪我师父,他应当是想保护你。“
“我明白的。”
明坛点点头,似要说什么,抬眼瞅了瞅她的面容,眉宇间萦绕着一丝忧愁。
“怎么了?”舒意摸了下她的手臂。
“没事,可能坐太久了,脑子有点乱。阿九,你好不容易才幸福起来,真相真的那么重要吗?万法皆空,苦苦追索的答案,临到头来或许只是一场空。”
舒意抿着唇,看向远处的周梦安。
如果只是一场空,他该怎么办?她又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舒意抱紧李榕桉的笔记本,“明坛,我不比你,没有你的豁达心境,我只知道这颗仇恨的种子在我心里生长了很多年,已经跟毒瘤一样大,占据着我心房的命脉,如果不能拔除它,早晚有一天我会死。”
“可如果会伤害到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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