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只有她自己才清楚,她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按捺住自己,没有开口质问。
沈玉辰注意到她,从一旁的丫鬟手里接过一盆清水,拧了帕子朝她走过去。
他抬手,想要帮她清理一下伤口。
沈玉然却下意识往后躲,抬眸有些警惕地看着他。
沈玉辰叹了口气,手中帕子落在她额头的伤口处,替她擦拭掉伤口旁的血迹,为她清理伤口。
“别动,伤成这样,也不知道处理一下。”
沈玉然抿唇,眼眶有些泛红,手死死抓着衣角,任由他给自己清理伤口。
孙姨娘在一旁看着,下意识说道,“终究是兄妹,即使平日里交集不多,但终归也是会替对方着想的。”
沈攸宁但笑不语,兄长会心疼沈玉然,会为她着想,但沈玉然可就不一定了。
大夫帮宣平侯处理好了伤口,上完药,叫人拿来纸笔写方子。
沈玉辰上前,“大夫,可有余下的外伤药?”
大夫看了一眼他,又伸头看了一眼他背后的沈玉然,见她额头上的伤已经处理了,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瓷罐递给沈玉辰。
“这是之前那位夫人没有用完的药,每日换两次药。”
他顿了顿,叮嘱道:“伤在脸部,女子向来在意容颜,这伤口要想恢复如初,注意忌口……”
没有哪个女子不在乎自己的容颜,沈玉然在听到大夫的叮嘱后,连忙点头。
沈玉辰转身为她上药。
孙姨娘这才上前插话,她神色平静,询问道:“大夫,我家侯爷的伤势,可有需要注意的?我好安排下去。”
“伤口都已经处理过了,尽量不要移动他,我这还有些外伤药,一日两次,记得换药。”
“另外,这伤势太严重,今晚身边一定要留人看顾。若发高热,立刻来找我。”
“依照这张方子去抓药,三碗水熬成一碗,一日三次。饮食要清淡,忌辛辣、发物。”
“记住了,劳烦大夫。”孙姨娘赶忙应下。
宣平侯正在昏迷之中,沈攸宁便也不再多待,带着自己的人回去了西屏苑。
黄昏时,她坐在窗下看着外面被夕阳染上一层暖黄的外院,脑中思绪纷然。
今日二舅舅的神情还有陛下对宣平侯的惩处,无一不说明其中有内情,她捻动着手中的念珠,眉目轻蹙。
母亲当年能把兄长送入宫中做太子伴读,是借的谁的势?
或许,是当今圣上?
母亲和圣上之间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她想不明白,重新将念珠挽在手上,正要起身唤人进来洗漱,却见落竹匆忙进来。
“怎么了?”她问道。
“宋姨娘的婢女来求见,说是宋姨娘摔了一跤,落玉已经先过去了。”
沈攸宁蹙眉,“府中的大夫呢?”
“侯爷先前就已经发起高热,大夫在侯爷院中呢。”落竹思索一瞬,“想来是怕现在去找大夫来不及,才找来了西屏苑。”
“知道了。”
落竹点头,“姑娘是要歇下了吗?”
“嗯。”沈攸宁轻应一声。
“我去吩咐人送热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