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不整的女仆慌张地走进来。
“你叫什么名字?”艾米丽问道。
“碧翠丝,小姐。”
“哦,碧翠丝,我可能不能在这里等加德纳夫人了。我想问问她周五的时候都买了什么东西。她回来的时候有带着大包裹吗?”
“没有,小姐,我没看见她进屋。”
“我记得你说过她是六点钟回来的。”
“是的,小姐,的确是。我没有见到她进屋,但是我七点钟拿热水进房间的时候吓了一跳,她就关着灯躺在床上。‘啊,夫人,’我跟她说话,‘您吓了我一跳。’‘我回来已经很长时间了,六点钟回来的。’她是这么说的。我没有见到什么大包裹。”碧翠丝很努力地想要帮忙。
“这真是太难了,”艾米丽想着,“我得虚构出那么多事情来,我已经虚构了预感和大包裹。但要让听者不起疑心,就得这么干。”她甜甜地笑着说道:
“好的,碧翠丝,没关系的。”
碧翠丝离开了房间。艾米丽从手提袋里拿出一张小小的当地火车时刻表查询起来。
“三点十分驶出埃克塞特圣大卫车站,”她低声道,“三点四十二分到达艾克汉普顿。时间上是可能去她哥哥家杀人的——听起来挺残忍和冷血的,而且很扯——半个小时到四十五分钟的时间。火车什么时候返程呢?有一趟是四点二十五分的,戴克斯律师提到还有一趟是六点十分的,到达的时间是六点三十七分。是的,实际上哪趟都有可能。真可惜护士没什么嫌疑。她下午出去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当然,我不是真的认为这个屋子里有人杀了特里威廉上尉,但知道他们的确有这么做的可能,还是令人感到宽慰。啊,前门那里有什么人在。”
大厅里有人在低声说话,门开了,珍妮弗·加德纳走进了屋子。
“我是艾米丽·特里富西斯。”艾米丽说道,“你知道的,就是吉姆·皮尔森的未婚妻。”
“你就是艾米丽。”加德纳夫人握着手,“啊,真是没有想到。”
突然之间艾米丽感到了弱小,就像是一个小女孩在做什么傻事一样。珍妮弗姨妈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人,非常有个性,比两三个人加起来还要强势。
“你喝茶了吗,亲爱的?没有?那我们一块儿喝茶吧。等一下,我得先上楼去看看罗伯特的情况。”
当她提及丈夫的名字的时候,一瞬间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强硬而优美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就像是一束光照在了水面幽暗的涟漪上。
“她崇拜他。”艾米丽独自一人留在起居室中想着,“尽管如此,珍妮弗姨妈身上有一种令人害怕的东西,我想知道罗伯特姨夫是否喜欢被人这样崇拜。”
珍妮弗·加德纳回来的时候摘掉了帽子,艾米丽很欣赏她从前额向后梳拢的光滑头发。
“你想谈谈吗,艾米丽?但也许你并不想说话。如果你不想谈的话,我也非常理解。”
“谈这些也没什么用处,不是吗?”
“我们只能希望,”加德纳夫人说,“他们能尽快找到真凶。按一下铃,好吗,艾米丽?我让人把护士的茶送给她。我不想让她下来在这里聊天,我真的不喜欢医院的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