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清晨,大抵都是皑皑的白色格调。
这一点,在坐落于玉清流洲西北方的这座泰康城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
作为摩赫帝国边境之地,这里的气温极度低下,几乎已经到了滴水成冰的地步。尽管城中居民无一不是热衷于修炼道法,但面对这种极端的天气,他们还是无力自御,只能借助厚厚的魔兽皮衣来与之抗衡。
天空本该出现的金边红阳隐没云中,似乎忘记了身上还肩负着驱除世间黑暗的任务。地上铺就的纯白霜华尚未褪去,远远望去,犹如整齐白玉雕砌而成,煞是夺人眼球。
这样洁白一片的环境中,围在城池中央耀灵广场那一圈黑压压的人影,就显得与周遭情景格格不入了。
……
“逆子,这十五年来,你扪心自问,为父待你究竟是如何?”
高高的看台上,穿着黑色鹤羽披风的中年身影近乎咆哮的怒吼道。在他右手边不到三米的位置,赫然是一位跪立着的羸弱少年!
听闻此言,围观城民猛然倒吸一口凉气,待用满是不可思议的眼神紧盯在少年身体上之后,纷纷张口猜测起了事情的原委。
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声名显赫的楚族族长楚云鹤!
至于那少年,则是他膝下的第三子楚逍!
堂堂天骄一夜陨落,变为即将受到族规惩罚的阶下囚,叫人如何不唏嘘!
楚逍的模样尚算清秀,但在泛红眼眸和披散长发的映衬下,脸上挂着的表情却显出三分狰狞的味道。不知是因为心中情绪过度悲愤,抑或着是迎面袭来的寒风太过刺骨,他那裸露出皮肉,连一件御寒皮衣都不曾披就的身子,不住持续着抖若筛糠的状态。
努力张了张口,发现依旧没有丝毫声音发出之后,他缓慢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见少年沉默不言,楚云鹤沧桑的面皮上闪过一瞬间的狡黠与自得。望了望台下面容惊诧的众人,他那肝肠寸断的声音又一次响彻了广场的上空。
“楚族族长之位,一贯是有德有能者居之。若这逆子能够收起祸心,安心等候我百年归老,族长之位一定会落在他的手中。奈何……奈何这孽畜等不了……等不了啊!”
“族长,请您保重身体啊……”
站在一旁的青袍大长老装模作样地扶住楚云鹤节节后退的身体,不无关心的说道。
“老夫修炼的境界止步于辟丹境巅峰已久,半月之前,召唤这逆子以期为我护法,好叫我安心冲击凝神境。岂料,就在昨日,老夫修炼最最要紧之时,这孽畜施以偷袭,差点叫我殒命闭关阁中!”
为何!
为何要这样诬陷我!
尽管身体已经被寒风吹得麻木,但听到这句话之后,楚逍心口还是止不住的疼痛……
他恨!
他恨自己此刻被人锁住了浑身的灵力,没有张口解释冤屈的能力!
他惊!
他不知道这个养育了他十五年的父亲,为何会在修炼闭关之时将他打伤擒住,并冠以莫须有的罪名!
弑父之罪,放在哪里都是足以五马分尸的大罪!
“真是个畜生!连养育他十多年的父亲都偷袭……”
“怪不得楚族长气成这样,敢情是最器重的儿子做出了人神共愤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