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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第1页）

其实这些每个人大约都明白了。

却没有一个人说出来。

莫雨又呼出一口气，久久，才又说话：&ldo;毛毛，这已经不只是一场战斗，这已经不只是打赢胜仗这么简单的事了。我们离开这里，离开这些朝堂纷争和江湖是非，现在还来得及，否则深陷其中，绝无法安然脱身。你要救叶琦菲，我可以答应，我有把握能找到她。然后我们就去塞外，天高地阔，什么事也再也与我们无关，什么人也无需你我操心。&rdo;

&ldo;我做不到。&rdo;穆玄英却是断然道，&ldo;雨哥，前一刻我还在调侃琦菲，我还在对藏剑山庄的弟子发号施令，我还与副统领说了话。我以为，至少我以为我认识的每个人都能全身而退，我以为几年后，甚至很快，我们就能坐在长安的酒楼中品尝佳肴美味，将这几场大战放进回忆。&rdo;

&ldo;你知道的，停不下来了。利欲熏心，不到你死我活，停不下来了。&rdo;

&ldo;那些人是不是白死了？&rdo;

莫雨道：&ldo;毛毛，往后走，只会有更多的无可奈何。&rdo;

树林里恢复寂静。

风轻轻吹过，树叶簌簌作响，阳光透过缝隙射进来，照在他们周身。

久久。

&ldo;我要留下。&rdo;

穆玄英看着莫雨，像是被激励一般，比以往都要坚决肯定，说：&ldo;我要留下。哪怕天策军不需要我，哪怕我会因此送命，哪怕功败垂成，哪怕前路坎坷，哪怕后人不承认我，哪怕我做这一切都改变不了什么。我要留下。&rdo;他哽咽着继续说，&ldo;哪怕有人会继续离开我，哪怕我连将他们的尸首埋葬都做不到，哪怕此刻就是最后一刻。对不起，雨哥。我……我不能答应你。&rdo;说完，穆玄英毫不犹豫转身往回走，撇下莫雨一人。

&ldo;哪怕你明明可以和我长相厮守？&rdo;

穆玄英脚步一顿，停在不远处。

想回头，却不敢回头。

想选择，却没有选择。

&ldo;我们一定会赢的。&rdo;穆玄英最后只说了这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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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玄英一个人走在树林里，像是迷失方向的人，漫无目的走着。

没走多远，竟看见朱剑秋和曹雪阳站在前方树林里。穆玄英忙上前去，可走近了却突然开不了叫他们二人。

眼前，每一棵树的树干上都刻了字。

穆玄英起初不大懂，当他看见有一棵树干笔直的参天大树上赫然刻着&ldo;天策军副统领秦颐岩&rdo;时，他明白了。

他明白了这些树用做什么。

明白的一瞬间，他的心像是被什么塞满，嘴里反而什么都说不出，愣在那里，望着朱剑秋和曹雪阳的背影，像是个没了魂的人。

这里，是他们为死去的天策军立下的十里孤坟。

眼下后有追兵，他们只能如此。

这是一场寂静无声的祭奠和缅怀。

属于天策军的仪式。

许久，曹雪阳道：&ldo;军师保重身体要紧，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rdo;

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朱剑秋道：&ldo;宣威将军无须挂怀老朽，还是多为以后做打算吧。&rdo;

他的声音沉着而平缓。

&ldo;我已有打算。&rdo;

&ldo;不妨说来？&rdo;

曹雪阳稍稍迟疑，说：&ldo;我只求军师一件事，望军师能以性命承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