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平山。
段歪子离开永安郡的时候,顺手将自己父母的尸体也一并带了出来。
掉了那一口气,这二老的眼睛,依旧是没有闭上,睁大看着面前的段歪子。
段歪子见状,便是上前,替二老闭上了眼睛。随后,便是在这翅平山上挖了个坟,将二老合葬。随后,又是拿了一块石头,一手将那石头磨得两面平整,而后在上方刻了字,做成碑,立在坟前。
他万万没想到,只是和往常一样出去打鱼,竟然就遭了这般无妄之灾。父母没了,连自己的命,都已经是快保不住了。
虽说自己的命,也是捡回来的。原来自己,还打算做个舍己救苍生的人,只是越到那时候,自己却是越想要活下来。
不救苍生如何,救了苍生又如何,他段歪子还是那个打鱼的段歪子。风一吹过,谁还能记着他?谁还能记着他因为这天下人而牺牲了自己?
远方的花花草草,尚有人在意,尚有人为了它们的生死而争论个不停。而自己,就因为沾了点不知道什么来路的怪东西,便是要被宣告死刑,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那些所谓的江湖大侠,各种哄骗自己,就是要想办法拿了自己的性命。无论放在谁身上,都是无法接受的。
至少,现在他已经是绝对的不能接受了。
段歪子这样想着。
“爹,娘,别怨孩儿不能给你们守孝。只是,孩儿不想英年早逝,更不想死得那么窝囊。反正横竖都是一死,该做的事情,孩儿总归是要去做的。”
段歪子在坟前磕了头,然后起身,朝着翅平山另一边的长平郡走过去。
长平郡郊外,有一户人家姓许。许家二老倒是勤勤恳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虽是没有大富大贵,但也是过得怡然自得。
家中有一个闺女,长得可是十分俊俏,即便是粗布麻衣,穿在她的身上也是显得十分得体。
而这,倒也是给他们带来了许多麻烦。
长平郡的郡守尹添银,可是时不时就往这郊外赶。口头上总是说着公事,两只眼睛,却一直盯着许家闺女看。几番上门提亲得不到应允,恼羞成怒的他便是将这许家二老当场打死,然后将那许家闺女抢到了回去。如今,也关在那郡守府里。
许家姑娘名许沁,原来与段歪子没有什么交集。有一日许沁上集市买鱼,受了那些混混的连番羞辱,段歪子一时喝了酒,壮了胆子,直接便是将许沁拦在自己身后,三下五除二的打跑了那些流氓地痞。
这一来二去,便也是认识了。其间往来频繁,倒也生了情愫。只是这尹添银将许沁抢到郡守府之后,他便是怕了,许久不敢往这长平郡来。
一是怕见着许沁的父母,二是怕见着许沁,自己容易心生愧疚,继而与那郡守府的尹添银发生矛盾。
这个时候,他倒是开始惜命了。
如今,他得了这般所谓的神助,自然就是要找那郡守府的尹添银麻烦。有了这力量,他完全可以闯入郡守府,将许沁救出来。
这才是要紧事,这才是应该做的好事。
他这般想着,没两步,便是到了郡守府。见着郡守府大门紧闭,他直接便是跳起来,试着能不能翻过那高高的外墙。
没想到,这一下子,直接便是飞了起来,落在那屋顶之上。
他在屋顶上连连惊叹,对这突然得到的力量,可谓是十分满足。凭着这点,若是想要为天下人做好事,轻而易举,他更没有理由回到赵涉川那里去送死。
这郡守府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竟然是什么人也没见着。即便是后院,也是没有看见那丫鬟啊护院之类的。
段歪子歪着头,想了一想,便是朝着后方的花园而去。但那里,依旧是扑了个空。
“人去哪了?”
段歪子想着,从屋顶跳下,在这郡守府里四处闲逛。这才发现,不仅是外面,就连着这屋里,都是没有人的。而且,里面似乎是被搬空了。
“难不成尹添银跑了?”
段歪子摸着自己的下巴,一番思索之后,见是想不出来原因,便是直接翻了出去。
他准备,上大街上问个清楚。
“大姐,向您打听个事。”
段歪子伸出手,将要拍前面的大姐。好在,他见着黑气,瞬间就将手抽了回来。不然,这面前的人可就是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