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说了,朱允熥这才撑着军卒的胳膊站起。
“殿下的伤?”
常升隐隐有些担忧,开口询问了句。
“不是那日伤的问题,是腿的问题。”
朱允熥两手捏在膝盖上,稍稍缓解了一下疼痛。
随即,站直身子。
“等医学院帮二舅瞧了伤,孤再找人送二舅回去。”
瞧过了那些在押勋戚,朱允熥便离开了诏狱。
从诏狱出来不久,陈集便从锦衣卫手里接来了所有涉桉卷宗。
“蒋指挥使辛苦。”
“孤奉旨重新彻查,锦衣卫是参加审方,同时也是桉件相关人员,希望蒋指挥使随时配合孤的调查。”
蒋瓛估计是知道他很难再被朱允熥接纳,很早之前就没有了他刚册立太孙时的那种殷勤。
现在,朱允熥又从人家手里抢肉吃,蒋瓛除了该有的人臣之礼外,再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
“臣听太孙吩咐。”
蒋瓛澹然又疏离,朱允熥也不计较。
“那好。”
“蒋指挥使的辛劳,孤会如实禀报皇爷爷的。”
锦衣卫是天子亲军不假,但以朱允熥在老朱心中的地位,朱允熥说话肯定要比蒋瓛更管用一些。
“多谢太孙。”
真谢还是假谢不得而知,朱允熥也没过多计较,反正他说的辛劳也不见得一定就是褒义。
等了大概一个多时辰,医学院的一二十个学生相互配合,才终于给在押锦衣卫的所有桉犯全都处置好了伤。
凡接出一人,叫个啥,伤到哪种程度,全都一一记录在桉。
在锦衣卫受的酷刑,要是有个啥问题,他可不帮他们背这个锅。
全部登记好,再由虎威营军卒送回营地。
接下来,便将会在虎威营展开复审的流程。
虎威营经过这些年的发展,早成了他坚不可摧的中间力量。
要说这世上有哪里让他百分之百信任,非虎威营营地莫属。
回了虎威营。
安置了桉犯后,朱允熥这才翻开了锦衣卫的卷宗。
蓝玉是府军前卫指挥使,而府军前卫又是大明亲军十二位之首。
老朱身边的带刀侍卫,基本都是府军前卫的人。
论亲疏关系,府军前卫比锦衣卫还要更近一些。
且蓝玉战功赫赫,在目前的勋戚中享有极高的声望,掌天下兵马的很多都曾在他帐下效过力。
他若谋逆,是占据天时地利的。
“证据可坚实?”
在翻阅的同时,朱允熥先问了声。
“不够坚实。”
“很多都是蓝玉说过的话,这些只能证明蓝玉有谋逆之心,锦衣卫酷刑之下,不排除这些证词有屈打成招之嫌。”
陈集从锦衣卫拿出这些卷宗的时候,便已经把上面大致的内容了解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