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忙着布置搭建,老大娘和其他两个大姐端着一盆已经拌好的面条放在院子外面的桌子,然后叫我们这些做事的人来先吃点垫垫肚子。
大家也都围了过来,包括在里面做法事的阴阳先生也带着他的几个伙伴跟着过来了。
我偷偷打量着阴阳先生,沧桑的脸,消瘦的身体,但是眼睛炯炯有神,而且看手指还是蛮灵活的。
先生主持着老大娘儿子的丧事,打算先把丧事的初步流程走一下,然后后面的冥婚仪式也由他来主持。
总而言之,要连续做两次的法事,听旁边人说新娘子那边正在赶来的路上,预计一小时后到。
所以阴阳先生也是赶急,而我们也得加快脚步了,我,王华,还有老龚三个人在这里互相帮忙着,把舞台搭建好,铺好红地毯,随后他的那些音响设备也搬出来放在舞台的另一侧,等这一切弄好后,我和王华就在旁边凳子上坐着休息,老龚则是在调试着音色。
我坐在院子外看,看着里面阴阳先生在做法事,还别说,这位先生感觉就相当老练,手法娴熟,而且这唱腔也蛮有特色,至于他的伙伴则是敲锣打鼓和引磐。
继续听着里面的法事声音,过了十几分钟停了,师傅们也都走出来,坐在院子外面的凳子上在聊着天。
我也脸皮厚的凑上去和师傅们打个交道,问个好。
“师傅,您学这个多久了啊!”我好奇的问着刚刚那名阴阳先生。
“都有十来年了,年轻的时候机缘巧合下拜了师学了艺,就吃着这碗饭了。”
这位阴阳先生姓李,我这里称呼他为李师傅。李师傅很和善也比较健谈,我们坐在一起都聊得蛮来的。
在聊天中,我得知,以前李师傅其实是一个街头混混,因为从小父母离异,他跟着爸爸,后面他爸爸找了另一个继母,天天对他辱骂,而他爸爸也不管他,所以他就跟着混黑社会。
以至于那些被他打的都会到他家里找他父母追责,爸爸一气之下就让他滚蛋,离开这家。
他有自己的个性和尊严,在他爸爸说出滚出这个家的时候,他就毫不犹豫的离家出走。
他离开后,身上只有几十块,他去工厂,餐馆人家不要他,说他未成年,然后他只好去工地上打打散工,搬砖扛水泥。
工地的艰苦,他小小的身子根本受不了,工头还大骂他,让他滚蛋,尽管领了微薄的日薪,但是无家可归的他走在街头都不知道去哪里。
他有想过去偷,去抢,但是男儿的尊严让他无论是饿死渴死都不会去做这些事。
于是他就在街上找了一些纸壳,就到桥下去住。这一住就是半年多。
期间他的爸爸,还有妈妈都来找过他,喊他回家。
但是他都装作听不见,直接无视他们。
按部就班的每天去工地或者在街上捡纸壳和瓶子。
虽然他以前很混,但是他也只是想在这样的生活里寻找生活的慰藉。
后面在他在街上捡纸壳的时候遇到了他的师傅。
他师傅看他可怜就问他情况,然后给了他吃的,说想教他一门手艺,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时间一晃都十几年了,他师父病逝了,而他早已经靠着手艺吃饭了。
我听李师傅言语之中都对他的师傅表示崇高的敬意,可想而知他的师傅也真的在用心培养他为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