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林染接完电话回来,感觉到不对劲,看了他的经纪人,又看向姜宁。默默坐下来,长几上的饭也没了继续吃完的打算。经纪人这时候收拾了自己的空碗,准备离开。“别忘了后天的物料拍摄。”
姜宁看她走,默默松口气。也不打算再在这边待着,端着剩下的,起身说:“我回我屋,不打搅你休息。”
不等纪林染挽留,她已经出门并带上了门。回到自己房间,姜宁也吃不下了。打开手机看着微信上静悄悄的,有些落寞。随意翻着,最后点了太子爷的头像,打开聊天框,输入几个字:还在苏伊士还是回国了?信息发送成功,等了许久没有见回复。晚上,姜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城市里不允许在年尾这一天放鞭炮,所以,过年与大多数时候一样,一到深夜,静的可怕。……厉泽御从最后跟姜宁通话后,她的电话躺进了黑名单。最后的微信是分手。他懊悔想过挽留,发现姜宁根本不给他机会。没了孩子,他更痛苦。年三十,厉泽御窝在华庭的房子里,一天没有吃饭喝水。烟头堆满了客厅的茶几上,满室的烟味浓重,他却毫不知觉。手机在一旁,从白天亮到黑夜,他失踪没有瞥过一眼。她强行不再联系,他的手机都成了多余。从在一起到现在,仅仅不过半年时间。那是他小心经营起来的感情,如今还是支离破碎。“咚咚~”外面传来敲门声,昏黑的房子,显得格外诡异。厉泽御终于抬眼,朝着玄关瞟去,却迟迟没有反应。“咚咚!”
敲门声逐渐放大,急促。终于,他站起朝那边走,同时摁开了客厅的灯。“什么情况?”
郁池上来一句,伸着脑袋试图越过他看向屋内。怎奈厉泽御人高马大,堵了个严实。好在,他自行转身让了道。“什么味?”
郁池进了客厅,一边用手扇了扇,环顾一圈,试图寻找到姜宁的身影,然而,漆黑敞着门的卧室,也不像有人的样子。他回头看向一脸颓败的厉泽御,轻问:“人呢?”
厉泽御略过他,一下瘫坐后面的沙发上,垂头丧气:“走了。”
“走?”
郁池忙坐在他身侧,满心疑惑。厉泽御扭头,深眸盯着他,一字一顿:“她跟我分手了。”
这话一出,乍一听,他委屈到不行。郁池身子慢慢远离他,像是第一天认识似的,一双单眼皮依旧透着玩世不恭,不不敢置信地重复:“她跟你分手?”
厉泽御被他看的心底发毛,倏地转回视线,从面前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正要点燃被郁池一把夺走,同时看到了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旁边的烟盒,已经见了底。“今天过年,除夕夜,你是不是一天都没吃饭?”
他一脸关心,厉泽御倒是无所谓地向后一靠:“吃不下,没有心情吃。”
郁池气得不轻,抬手将仅剩的一根香烟掰断,丢在了茶几上。站起时,还拍了拍手掌上的烟灰。“阿御,你真让我失望。一个女人而已,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说着,他扭身,顿了顿,又说:“或许从一开始你们就不合适。早知道会这样,我应该劝你的。她跟了霍明扬三年,最后被一脚踢开,如果是个一心一意的姑娘,何必会有那样的下场。”
“滚!砰!”
厉泽御一声怒喝,一脚踹在茶几上,撞到旁边的柜子,发出一道钝声,在寂静的房子里格外诡异。郁池见过他发火,但还是头一次见他为了一个女人,凶自己。“好,咱们兄弟这么多年,你就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跟我甩脸子!阿御,我算是看清你了,再见!”
房门砰地一声关闭,偌大的房子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形的深渊当中。厉泽御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良久之后,一旁的手机闪了闪,原来是一通来电。他被那震动弄的有些烦躁,缓缓扭头,看到不断闪烁的陌生号码,终究是抬手拿走。……深夜,姜宁躺在床上怎么也无法入睡。下床找烟,怎奈房间没有,她只能穿了衣服下到一楼。买了烟和打火机,直接在大厅的休息区坐了下来。脑子一团乱,却睡不着,现在刚吸了两口烟,眼皮子又开始发沉。坐一会儿,只能起身回去。“嗡……”刚进电梯,手里的手机震动。看到是谢楚涵的电话,姜宁迟钝着,半天没动。回到房间,电话还在响。这个点给她打电话,一定是因为厉泽御,她不能接。一旦过去的感情,她不会再捡起。将手机丢回床上,她拿着烟盒,拖了把椅子来到窗前坐下,就着浓浓夜色,她吞云吐雾。与此同时,某医院亮着灯的特护病房内,谢楚涵和程凛站在病床前,各个神情悲怨。病床上的厉泽御,明明只是车祸擦伤,却迟迟不见苏醒。这时,梁远行一身白大褂,从外头进来。“怎么样?”
他问的是谢楚涵。因为找不着姜宁,只能要她打电话。谢楚涵摇摇头,神色落寞。“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终于,梁远行问到了点子上,却唯独没有往分手去想。“郁池应该知道,但是我给他打电话,一提到阿御,他就挂了。”
“再打一个,我来说。”
梁远行跟他们不是一路人,他是与厉泽御一同在海外留学时结识,处成很好的朋友。“大半夜,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电话一通,那头传来郁池极其不耐烦的声音。梁远行拿走程凛的手机,对着话筒说:“你好,郁先生,我是梁远行梁医生。厉泽御先生出了车祸……”“车祸?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车祸的?!”
没等梁远行说完,郁池打断,声音也高了几个分贝。梁远行转而看向程凛,神情意味不明。没过多久,郁池匆匆而来。看到病床上像是睡着的厉泽御,他有些不相信地瞪大了双眼。程凛过来安慰:“只是跟别的车擦碰,不是很严重,可他就是醒不过来。”
郁池眨了眨眼,顿时明白怎么回事。转头看着他表哥,有些赌气道:“不用管他,作的。”
一屋子的人,全都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