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闻旭却言语刻薄而傲慢地告诉棠如月,他已经有了心意相通的对象,让棠家不要再对这桩亲事痴心妄想。
棠如月精神恍惚地离开闻家,在村外经过河边时,一个不慎跌进去。
棠如月,死了。
得到消息的棠溪近乎崩溃。
她幼年丧父,母亲是她唯一的亲人,也是她全部的精神支柱。
当她失去母亲后,几乎立刻陷入疯魔!
棠溪恨!
恨闻家不守信用!
更恨闻旭亲口应下婚事却出尔反尔,还对母亲说了重话!
所以她钻了牛角尖,偏要纠缠,偏要作对,偏要他闻旭不好过!
……现在满盘皆输,她认,也不在乎。
可是为什么这些记忆会告诉她,她所经历的所有绝望与痛苦,竟然仅仅因为她的定位是恶毒女配,她和母亲的人生便要沦为男女主的踏脚石?
一生如此,何其荒谬!
如果有重来的机会,她绝对……绝对……
-
-
闻家老宅。
“同志你找谁?”
保姆警惕又嫌弃的目光,从上到下,扫过棠溪裹在头上、连脸遮住的灰色布巾,也扫过她打满补丁的灰蓝色夹袄,以及那沾满泥水的裤子和棉鞋。
棠溪骤然回神。
她掐了下掌心,从那股强烈的情绪里抽离。
“你是新来的?麻烦进去说一声,棠溪来了。”
保姆将信将疑,提醒了门口警卫员,让他盯着棠溪,自己进去报信。
棠溪并不恼。
从村子到京城,她奔波大半天,半路还遇到一场暴雨,这身着实是狼狈。
而闻家在京城极负名望、权势颇大,这套专为闻老爷子安排的宅子,是套两进的四合院,面积不算特别大,却胜在位置绝佳、闹中取静。
胡同打扫得很干净,墙壁垂下厚厚的爬山虎藤蔓,铺地的石砖仿佛细细打磨过,青砖灰瓦,飞檐斗拱,风格清雅素净。
门口站着两名训练有素、腰间鼓囊的警卫员,旁边还停着两辆红旗小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