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可怜他堂堂一名魔君,曾经驰骋沙场、镇守一方,现下却在这个只有无形唇枪舌剑的地方帮忙打圆场。
&esp;&esp;隳星魔尊还未出言答允,薛千韶却道:「不必。魔尊阁下暗伤未愈,想来清明的时候短暂,薛某也不宜多叨扰,既然帮不上忙,便还是回客院等待能够正式商谈的时机到来罢。」
&esp;&esp;「薛掌门这是嫌弃本座头脑不清楚了?」隳星魔尊说罢,像是在细品这话般微微停顿,接着才又道:「本座的确有一事想不明白,还请薛掌门为本座解惑再走。」
&esp;&esp;薛千韶只得语调平淡地答道:「魔尊阁下请讲。」
&esp;&esp;隳星魔尊却像舍不得他走似地,目光舔舐过他一丝不苟的发髻,微微扬起的眉,匀称修长的身段,最后又将目光折返,落入他那双秋水明眸中,方道:「薛掌门是如何得知有刺客藏在殿顶的?那人想来是刖岭精心挑选的杀手,连本座都未能炉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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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薛千韶匆匆出了纸门后,便凭着记忆往客院方向折返。虽有宽袖遮掩,但他自己清楚,自己配戴玉扳指位置的皮肤,肯定已在握拳许久后红了一圈,但他此刻却仍未松开半点,握紧的拳微微颤着。
&esp;&esp;与隳星魔尊的会面,出现了比预想中更巨大的偏差。虽然薛千韶更倾向认为,隳星魔尊的种种轻薄之举,不过是为了扰乱自己的心绪,顺带让他自身显得不可捉摸的把戏。
&esp;&esp;外界传闻隳星魔尊好美色,但他自认绝对算不上什么「美色」──修真之人往往根骨不凡,相貌尚佳的一抓一大把,他在其中不算特别出挑,更何况对方还是个遍览群芳的魔尊。
&esp;&esp;面对魔尊诡异的搅扰,薛千韶在当下的选择是:不随之起舞,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双修邀约?已当面一本正经拒绝过了。就算隳星魔尊还有后手,那也是往后的事。
&esp;&esp;至于一剑砸了殿顶什么的,不过是迫不得已。意外,都是意外。
&esp;&esp;──反正就算被瞧出来不是意外,隳星魔尊也已承认此举对抓住叛徒有所助益,但凡还要点面子,魔尊都不会和他算这笔帐。
&esp;&esp;然而,若真如隳星魔尊所说的,他如今断了后援、身陷魔域,那么往后他就得盘算得更仔细,方能保全自己和徒弟。在过往的两百余年修道生涯中,他都像是一柄未出鞘的剑,能多收敛就多收敛,然而眼下他的劣势太多,他须得露出几分锐气,才不至于让隳星魔尊认为他好拿捏。
&esp;&esp;思索之际,薛千韶忽然察觉到了一点异样,便在廊道上停下脚步,平静道:「魔尊阁下是派你来鬼鬼祟祟跟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