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薇上前两步将她挡在身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宜诺,问:&ot;这么晚了来找你师父,是有什么事吗?&ot;
林宜诺已经傻掉了。
过多的信息集中在这一刻涌向大脑,那些外表粗壮内里纤细的神经,一根根崩断得支离破碎,然后乱成一锅煮沸的浆糊。
她看到了什么?
她师父,和乘务长,在
噢,看到了不该看的,这时候应该说一句&ot;我什么都没看见&ot;,然后迅速退出去。
然,大脑有它自己的想法。
林宜诺脱口而出:&ot;我害怕,不敢一个人睡&ot;
此刻这个&ot;睡&ot;字的语境十分微妙。
&ot;巧了,你师父也&ot;笑容愈渐灿烂,杜薇正要适时补刀,舒清冷声打断了她。
&ot;杜薇。&ot;
&ot;诶,宝贝儿,怎么了?&ot;
&ot;出去。&ot;
杜薇回头,见她理好了衣服,两手一摊,&ot;好吧,那我走了,晚安。&ot;
一室寂静。
林宜诺迟钝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想要改口却为时已晚,尴尬至极,进退两难,只好低头道歉,&ot;对不起,师父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我敲门了,那个门没关,我以为我&ot;
&ot;你住单人宿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到酒店就害怕了?&ot;舒清始终低着头,声音很轻。
林宜诺支支吾吾道:&ot;我我很少住酒店&ot;
天,她在说些什么?
这时候不该赶紧走么?
林宜诺快被自己蠢哭了。
&ot;不过开着灯睡也可以的,早晚要适应,对吧,嘿嘿那个,师父,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晚安&ot;说完她逃似的打开门跑了。
林宜诺想到的是尴尬,再不走会让师父更加难堪,可是她逃跑般的举动落在舒清眼里,却被理解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那孩子恐同吧?
舒清靠着墙发了会儿呆,直到被冰凉的墙面冷到哆嗦,她撑起身子,甩了甩脑袋,蹲下去捡起领带,重复着捋平的动作,然后搭在外套上。
明早八点起飞的航班,她不能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必须休息够,保持清醒。
反射弧过长的后果是,疼痛来得慢且长,林宜诺回到房间关上了门,双手捂住自己发烫的脸,背靠着门滑坐下来,蜷缩起身子。
眼泪氤湿了裤子,很快与那片黑色融为一体,由温变凉,看不出丝毫痕迹。
呜咽渐渐转为抽泣
她本灌满蜜糖的心,像是被硬生生按入浓稠的胆汁里,苦涩中包裹着甜腻,中和成一种说不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