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好笑又心疼。
舒清不知道,自己睡得迷迷糊糊时喊了多少遍“诺诺”,喊着喊着,人就真的回来了,躺在她身边,抱着她,给予无声的安抚。
她翻了个身,往那怀抱里缩,脸颊埋进一片沐浴露香气,“晚上要睡不着了,怎么办?”
“那就来运动运动,嗯?”
床头还放着用完来不及收拾的小玩具,自从发现那满满一箱,她彻底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总觉得不够,又到处买了些来。在这方面,她有着无穷的精力保持专注。
舒清红着脸捶了她一拳,“就知道运动,我都快被你累死了。”
“有吗?我看老婆每次都尽兴得很啊”
“林宜诺!”
“诶”
舒清揪住她耳朵,舍不得拧,看着她嬉皮笑脸逗自己的样子,心忽地一松,“诺诺,我是扫把星,魔鬼。”
眼眶泛起湿意,声音也哽咽了。
“我身边的人接二连三死去……”
“魔鬼会救人吗?”林宜诺低头吻着她额头,开口的刹那便知她心中所想,“魔鬼会冒着生命危险救一个不相干的人吗,人在危险时刻首先服从本能,所以这与责任无关。”
六年前,哦不,七年前,那场事故中她的本能是逃跑,只有几秒钟。
“你总说自己不够好,不管对比参照的是什么,我都不管,我只认我见过的那个你,认识的那个你,爱的那个你,舒清啊,你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林宜诺捻起她一缕乌黑发丝,缠绕在指尖把玩,凑到唇边轻吻。
“看见你的时候,我差点以为看见了天使,刚好你穿着白衣服,肩章金黄色,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天使来救我了。”
“所以天使怎么会是魔鬼?”
“阿清,你真傻。”
她的发,细密如丝线,紧紧缠着她的手,额边碎发的尾梢蹭到手心里,痒痒的。
舒清红着眼睛笑了,“你又压到我头发。”
“我喜欢。”
这半个月,舒清过着“混吃等死”的日子,不工作,每天睡到自然醒,散步,养花,做甜点,写东西,偶尔看看话剧,舒坦又惬意。
林宜诺却忙坏了,四天十六段连轴转,但为了早日升级,她硬是一句埋怨也没有,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闷头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