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远冷冷地抬起了手中长刀,而哈吉克也丝毫没有退却,从侍从的手上接过羽箭便搭在弓弦上,再一次瞄准了他。
“住手!”
一个声音呼喊着打破了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紧接着一名穿着蓝色绸缎衣衫外套火狐皮袍子的少女跑上前来,她伸出手一把就推开了哈吉克举着弓的手臂。
“你做什么又在欺负蒙兀!”少女麦色的脸上因为气愤染上了一丝绯红,头冠上美丽的珍珠垂了下来摆荡在她的颊边。
“你再这样胡闹,我就去告诉姑母了!”
哈吉克被推开了手臂有些着闹,见来人是她更是不屑地轻笑起来。
“布木泰,你做什么这样慌张?”
“不过是一条肮脏的燕狗,也至于你去担忧他的性命?!”
听到哈吉克这样轻鄙的话语,郑远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反而是少女气得涨红了脸。
“别总是胡说八道!”她气得抓住哈吉克的手臂。“蒙兀是我们室韦人!他的父亲是东哥!才不是什么肮脏的燕狗!”
不远处郑远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而哈吉克小王子则是放声大笑起来,连带得他那几名鞑靼武士的侍从也大笑出声。
“哈哈哈,东哥的儿子!”哈吉克小王子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那也不过是个低贱马奴的孩子罢了!”随着声音他的表情变得阴鸷而狠毒。
“我要他的命,姑姑都不在意,你凭什么来指责我?”
“滚开!”
布木泰哪里肯听,她死死地抓住哈吉克的手臂,就是不让他再举弓。哈吉克见挣不脱,冷笑着将矛头又转到了她的身上。
“话说回来,布木泰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笑得轻蔑,话语冰冷而富有攻击性。
“是草原最寒冷的风又卷走了阿布达部族的牛羊,你那只会溜须拍马的额祈葛又厚着脸皮来向我姑姑乞讨了吗?”
布木泰睁大了眼睛,脸上全是错愕的表情,这大大地取悦了哈吉克,向吐着信子的毒蛇,他继续向这位比他还大了几岁的少女喷出毒液。
“还敢称呼我姑姑为姑母?你算什么东西?!”
“整个草原谁不知道你们阿布达部族最是弱小,只能靠向我姑姑摇尾乞怜才能活下去!”
“现在我命令你放开我!你这低贱的女奴!”
布木泰再也听不下去,他们草原儿女向来喜以武力解决纷争,她也不例外,就见她挥起了拳头就向哈吉克打去。
哈吉克见状抬手格挡,两人一时间就厮打在了一起,他的侍从们似乎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并没有上前阻止。
哈吉克作为金突可汗的幼子,他的母亲是出身强力部族巴林首领的女儿,因为身份高贵自小便有各种强人教习他武艺骑射,他的功夫并不弱,但到底还是太过年幼。
布木泰自小与父亲学习摔跤,不仅在自己的部族,甚至整个鞑靼草原的同龄人中,她都是佼佼者的存在。
因她长哈吉克几岁,身量和力气都远超哈吉克,没几个回合就是狠狠地一个抱摔将他掀翻在地上。
一招得手,布木泰红了眼睛。她将哈吉克压在地上,自己骑在他的身上左右开弓,雨点般的拳头就落在了他的脸上,使得一直强忍着的哈吉克终是惨叫出声。
见自己主人吃了亏,鞑靼武士们再也不敢轻慢,连忙上前抓住布木泰的手腕,轻巧地就将她从哈吉克的身上提了起来架在原地。
饶是布木泰打遍同龄人无敌手,又怎能是几个成年健壮的鞑靼武士的对手,当下就被抓着手臂架住,怎么都挣脱不开。
被侍从扶着从草地上爬起来,哈吉克的脸上已经青了好几块,他揉着眼角的淤青,张口将被牙齿磕破地嘴里的血吐了出来。
“拿我的马鞭来!”看到草地上的一点嫣红,哈吉克暴怒地高声叫道。
他的侍从不敢怠慢,虽然布木泰是阿布达首领的女儿,但哈吉克小王子才是那燕公主的心头宝,任谁也不可能为了保护她而忤逆哈吉克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