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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1页）

陆清浅似笑非笑的拨弄手里的帕子：&ldo;若是帮那个老货，您就另请高明去吧。别的我吃力不讨好，这头补上个窟窿，那头还有人给我煽风点火。既是说了杀猴儆鸡，无论这猴儿是谁家养的，犯在我手上了，我就得杀给他们看，要我管家，那六个掌柜便一个不能留。&rdo;

她说的决然，綦烨昭却听的分明，陆清浅根本没考虑别的，就是直接挑了账簿上犯事儿最重的几个拿出来严惩。心中一团郁气渐渐松开，綦烨昭轻笑道：&ldo;我何时说过要帮她了？既是让你管家，当然你说如何便如何。&rdo;

陆清浅轻&ldo;哼&rdo;一声，不置可否，亲自拽了账本重新回了屋里。睿王爷自觉跟上，看着里间满地白纸咋舌道：&ldo;你这儿是闹什么呢？&rdo;

&ldo;您当我眼睛一闭脑子一转，就能把账本里头的来龙去脉猫腻空子弄的一清二楚么？&rdo;陆清浅没好气道：&ldo;我倒是想萧规曹随按规矩办事呢，那老婆子把着下人处处给我设阻碍，非逼着我从头到尾的捋顺了。&rdo;

她颇有些得意道：&ldo;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我正要揪几个典型来杀威风，谁想这一串儿真捎带上了她，看她还有什么底气与我叫板。&rdo;

綦烨昭好笑的将她拉到身边坐下，顺手递了茶盏给她润喉：&ldo;本王知道你的能耐了，有你这镇海神针在，我后院尽可以放心交给你。&rdo;

陆清浅笑了笑，有些了然的问他：&ldo;你可知道为什么伍嬷嬷看我不顺眼？&rdo;

&ldo;当真不知。&rdo;綦烨昭有些许愧疚，若不是林公公捅出来，他都想不到伍嬷嬷敢故意让陆清浅难堪。

&ldo;那咱们换个说法，比如有一日，荣王家的小郡主与大姐儿起了争执，您心里是偏向她，还是偏向琳玉？&rdo;

綦烨昭想了想，老老实实道：&ldo;无论孰是孰非，偏向的肯定是自家姑娘。&rdo;

&ldo;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rdo;陆清浅拍手道：&ldo;王妃是伍嬷嬷一手一脚教导出来的，饶是她做的再错，我这抢了管家权的侧妃都只是鸠占鹊巢。伍嬷嬷恨不得让我管的一团糟，她才好力挽狂澜，顺便显出王妃的不容易来。&rdo;

陆清浅冷笑道：&ldo;二来自是我与她本无交情，当真让我管了起来，她能得的好处便不知要少多少了。我一直有嚣张的名头在，她却是王妃见了都得恭恭敬敬的牌面人，哪里肯对我服软讨好？&rdo;

&ldo;所以干脆逼迫你，或者架空你。&rdo;綦烨昭不是个傻的，很快就想明白了，心中恼怒更甚：&ldo;她再如何体面也还是个奴才！&rdo;

&ldo;她这也是被惯出来的。&rdo;陆清浅斜睨他一眼，撇了撇嘴低声道。

&ldo;本王家大业大，总要靠奴才来做事的。&rdo;綦烨昭无奈：&ldo;万事亲力亲为，我岂不是要累死？&rdo;

&ldo;谁也没让您亲自算账啊，只是信任归信任，该有的监察还是得有。&rdo;陆清浅撑着脑袋看他笑道：&ldo;听说爷现在在户部行走，要么仿着户部的流程，替妾琢磨一套办法呗？&rdo;

&ldo;你这是胡闹。&rdo;綦烨昭哭笑不得：&ldo;治国和治家能一样么？&rdo;

&ldo;治大国如烹小鲜，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rdo;陆清浅将那一摞账本重新放进他怀里：&ldo;我也不干看着，咱们以十天为限，各自整理一套考核方案并各处人员任免来，比一比这户部的差使，到底谁更做得。&rdo;

綦烨昭心中一动，认真翻了翻账本，到底答应了下来：&ldo;那就十日之后，咱们较个高下吧。&rdo;

十日时间过的很快，睿王爷也是拼了，几乎天天揪着户部的小吏们询问窍门，以至于陛下都忍不住多问了一嘴。

他在父皇面前装乖早已熟悉，讪讪将前因后果说一遍，末了道：&ldo;侧妃的本事您也是知道些的，陆家将她教的极好，我真敷衍了事，只怕能被她比下去。&rdo;

圣上一壁听一壁笑，直拿手指着他道：&ldo;朕让你干活儿不上心，这会儿也知道不能输给媳妇儿了？&rdo;

&ldo;也不全是。&rdo;綦烨昭仔细道：&ldo;往日里惯例如何如何，大家照着做就是。可这段时间我凡事多问一句&lso;为何&rso;，再多问一句&lso;可有更周全的法子&rso;，竟也琢磨出了不少想法。&rdo;

他笑道：&ldo;户部是国之根基，我虽觉得自己想的没错，但牵一发而动全身，总不能朝令夕改。侧妃在后院管家却是无妨，若是当真有成效，我便写了折子递上来。&rdo;

事儿便这样揭过，到了&ldo;对答案&rdo;的日子，睿王爷颇为郑重的将侧妃请到澄辉院，两人对坐交换自己的&ldo;规划书&rdo;。

陆清浅的底稿是瑞秋写的，虽受时代限制做不到尽善尽美，但至少能最大可能的堵住一切漏洞。反之无论行文格式还是具体措施，綦烨昭做出来的都幼稚粗糙不少，以至于王爷脸上颇有些挂不住。

偏侧妃娘娘毫无眼色，还追着问他：&ldo;您觉得谁更厉害些？&rdo;

&ldo;你厉害，你最厉害，本王输的心服口服。&rdo;綦烨昭将那簪花小楷的册子扔在桌案上，想了想又拿回来继续翻阅，一边问道：&ldo;唯独上头有些符号我看不懂，不知是个什么意思？&rdo;

陆清浅顺着他的指点看过去，乃笑道：&ldo;是我疏忽了，这个叫做&lso;女书&rso;，毕竟女儿家读书习字的少，但管着家里事务，总得做些记录，便用这种简化的符号代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