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过后,陆子煜倒没再试图与她圆房,毕竟,他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根本不屑于霸王硬上弓,何况还要冒着被吐一身秽物的风险。
不过,他找到了更多羞辱莘窈的方法。
作为一城太守,他平日里应酬良多,莘窈作为夫人,必然时,自然要随他出访赴宴。
在外人跟前,莘窈只能配合,她与他扮作新婚燕尔的恩爱夫妻,不仅打扮得朴素简洁,还要收起往日的奕奕神采,低眉顺眼地随在他身边,时不时露出恭顺可爱的笑容。
那些文武官员的家眷们面上待她温柔和气,背地里却将她贬得一塌糊涂。
“这陆夫人出身卑贱,一身的骚气,是怎么做上太守夫人的?”
“她是个风尘女子,手腕颇多,心机又重,一双眼睛射来射去的,甚是妖媚,是个男人都得上当,我家夫君虽说瞧不起她,可昨日却也忍不住多看了她好几眼,哼!”
“陆太守也是个傻的,这青楼女子顶多当个外室养着,哪有明媒正娶到家里来的?”
“唉,陆大人也不容易,从小出身寒门,爹娘见识浅薄,婚姻大事上无人点拨,自然着了蛇蝎女人的道。”
……
总之说来说去,他陆子煜是身世可怜,天真不谙世事,被坏女人耍得团团转,而她莘窈出身低贱,又心机深沉,手段百出,恬不知耻地攀权附贵。
不过,偶尔也会有人替她说话。
“你们怎么尽说那陆夫人的不是?人家也没做什么坏事,沦落风尘又不是她选的,说不定与陆大人是真心相爱,情投意合呢?我瞧她行为也挺规矩的,话都不敢多说,一直做小伏低,那些男人要看她也不是她的错呀!”
可惜这些话很快就被人驳了回去。
“哎哟,你还同情起她来了?哪天你的夫君被这种女人勾了魂,你可别哭!”
“她不敢说话,还不是怕一张口就暴露了市井小人的嘴脸吗?就是装得再用力也毫无大家闺秀的风范……”
……
莘窈随着陆子煜上门做客,难免要与高官家眷们围坐谈天,她们大多对她有几分轻视,仿佛她出身风尘就不配与她们平起平坐,还时不时地明褒暗贬,绵里藏针地嘲讽她几句。
莘窈资质浅钝,学不来这种文绉绉又阴阳怪调的说话方式,她只会破口大骂,或者闭口不言。
此时此地,她只能选择闭口不言,可心里却憋着一口恶气,如坐针毡。
时至今日,她总算真正明白,为什么水红姐好不容易从了良,却又千方百计地逃了出来,全因这日子实在是不好过呀!
平日里,她被禁足于庭院,而出了门,又处处受人轻视。
莘窈为人拿捏住了软肋,无从反抗,不禁日益消沉,昔日在悦音坊的明艳和张扬渐渐消失,取而代之是冷漠和黯然。
陆子煜满意地看着她凋零,看着她的气焰日渐暗淡,他享受驯服她的过程,他相信只要时日够久,自己的目的就能达到——她会慢慢绝望死心,然后安于现状,随波逐流,最后甚至仰赖讨好于他。
不过,莘窈是死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近日来,她发现在陆府中被关禁闭的不止她一个女子。
某日,她倚窗而望,发现有一处庭院与自己的院子相邻。
她本以为那间院子是空置的,谁料竟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在院子里唱歌,她唱得极其投入,虽然身边站着一名仆妇,正焦急地劝说着什么,可她却置若罔闻。
她定睛一看,发现那女人竟是秦幼清。
“姑娘,住在那间院子里的……是不是前夫人?”明香站在莘窈身边,悄悄问道。
“是啊,他已经逼疯一个了,如今打算逼疯第二个。”莘窈神色阴冷。
“姑娘,我看陆大人也没有那么坏,”明香想了想道,“那秦姑娘如今已家破人亡,又疯疯癫癫,陆大人本可置之不理,任她流落街头,可他还是将她好吃好喝地养在了府中,可见他良心未泯啊。”
“良心?”莘窈冷冷道,“他是怕遭报应吧,秦幼清沦落到今日的地步,谁敢说跟姓陆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明香瘪瘪嘴,“姑娘,你就这么恨陆大人?”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