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白露刀铮然出鞘,刀尖抵在武世才的腰上。锋利的刀尖触碰着的衣衫,缎子面的腰袄被轻轻划开一道裂口。
武世才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二世祖,哪里见过这等架势,他吓得连声都不敢出了,哑着嗓子说:“梁瑛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威胁……”
“武世才,我看你腰间这枚玉佩,白若羊脂啊。”梁瑛的眼神跟随刀尖一路下移,停在武世才腰间的玉佩上。
“若是我没看走眼,这刀工,应是出自玉鼎阁吧。玉鼎阁可是京里顶尖的文玩店,他们家的玉饰,少说也值五百两银子。”
她手腕轻轻一挥,系坠玉佩的丝绦齐根断裂。梁瑛刀尖一挑,刀身和玉佩相撞,发出“叮”的一声响。
玉佩被刀尖一挑,反被撞得朝上飞起来,梁瑛伸手一捞,就把玉佩捞在了手中。
“你说的没错,我是被贬了官,宦海浮沉,身不由己,即便御赐宝刀在手也没什么用。”
梁瑛刀尖从他腰间向上,抵着他的衣裳,一路停到了武世才的喉结上。
梁瑛接着说:“不过我能用这把刀,从你手里拿块货真价实的‘羊脂白玉’,就已经足够了。”
“梁瑛……”武世才被梁瑛用刀逼着,不敢大声说话,只敢哑着嗓子说,“你这……你这是拦路抢劫!”
“武世才,你第一天认识我梁瑛吗?”梁瑛冷哼一声,手腕轻轻用力,刀尖刺破了武世才脖子的皮肉,鲜血从他的脖子上渗出来。
“莫说抢劫,就是杀了你这欺男霸女之徒,我也能先斩而后奏。若是有胆,你也去乾阳宫长跪两个时辰,问问陛下治不治我的罪。”
她反手持刀,把刀尖上的血在武世才脸上蹭净了,才收刀回鞘。
她把玉佩往芋头手里一抛,掸了掸衣襟,头都不回,扬长而去。长街上还留着她的声音。
“若是不服,尽管来鉴察司找我。梁瑛恭候大驾。”
斜树街万花楼后的角落里,停着一辆马车。车身雕花,车顶结着铃铛,车窗挂着纱质的帘子,看上去价值不菲。
车辕上坐着个劲装男人,他左手手背上有一道伤疤,从中指末端开始,一路蜿蜒到袖子中。他手里虚握鞭子,斗笠压在脸上,后脑靠着车厢,像是睡着了。
低沉的声音从斗笠下面传了出来。听声音是个年轻的男人。他哂笑:“梁大人如此行事,当真嚣张。”
他虽用斗笠盖着脸闭目养神,却似长了副千里眼顺风耳,把半条街以外发生的事情听得看得一清二楚。
车厢里传来另一个声音:“有的人官职越大,官威越大。谁能想到咱们大宣的梁大人,被降了职,也能保持这么大官威呢。”
“此人可用?”戴斗笠的车夫问。
“此人可用。”车里的人说,“一切如常,按计划行事。”
车夫扶着斗笠坐了起来,把斗笠正戴在脑袋上,牵了缰绳,驾驭马车驶动,朝梁瑛的相反方向缓缓离去。他说:
“是,王爷。”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