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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第2页）

只见白玉京高入云霄的城墙上，有一袭白衣。

那是个书生模样的人，束发戴冠，宽大衣袍随风鼓舞，指节纤长犹如玉璧。

胡琴音调激昂，高亢处，欲上云霄。

是楼明月。

苏缨轻飘飘落在了他面前。

楼明月眯着眼睛，歪着头，抓着琴把的指节泛白，脸颊微微颤抖，肩膀亦随音调一高一低。

城门下，集聚起指指点点之人。责他不该清晨如此扰民。

还有巡防守卫的官兵，骂骂咧咧，令他下去受羁押。

楼明月浑然不觉，专注的沉浸在自己的音乐里，他睫毛剧烈颤抖着，表情如泣如诉。

音乐拔高处，似清呖凤鸣，要冲破一切桎梏，扬羽九霄。

尖而不利，锐而不伤，铮铮如金石之声。

&ldo;我一夜踞坐危檐，把琴而奏。日出之际，曲调之中，忽然有高昂之响‐‐&rdo;楼明月睁开眼睛，看着苏缨：&ldo;料是当有，一场激战至。&rdo;

苏缨没有作声。

楼明月望她，已一扫昨夜迷茫颓然之色，笑靥浅浅，眼眸深深，又是当初初见神态。

他微感讶然：&ldo;我说，激战将至，你不害怕？&rdo;

苏缨不解：&ldo;以我的身手，天下鲜有人能敌，有甚么可以害怕的。&rdo;

楼明月抚掌称妙：&ldo;我果然没有猜错，你才是真人不露相。&rdo;他神情诚挚道：&ldo;我将身家性命都压在你身上，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收我为徒可好？&rdo;

苏缨眼帘微垂：&ldo;你要这么大的本事做什么呢？&rdo;

楼明月倒吸一口气：&ldo;谁人不想要呢？我有了本事，天下再也没有人能欺辱我，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当十二楼的统领，也是一夕之间的事。&rdo;

苏缨哑然一瞬：&ldo;可我就算这么有本事了，也有无能为力的事呀。&rdo;

&ldo;无能为力？比若？&rdo;

苏缨掰着手指数与他听：&ldo;比若，我弹不了你这么好听的胡琴、调不出最好看的胭脂、射不中百步之外的小苍蝇、还有还有，改不了旁人的心意。&rdo;

楼明月忙忙的摆手。

&ldo;你说这些有何用，人都有做不了的事，这并非本事高低，而是生来决定的。&rdo;

苏缨歪着头，笑眯眯的：&ldo;有用啊，人必须时刻记得自己做不到什么。&rdo;

&ldo;然后呢？&rdo;

&ldo;先知道了无能为力的，其余的，都是可以奋力一试的。&rdo;

楼明月惊讶的抬起头，发现苏缨神情认真，熠熠眸中，倒映初生朝阳，很是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