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闪着寒光,精准地刺入穴位,手法娴熟而果断。
接着,他又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撬开士兵的牙关,将药丸塞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朱枫静静地坐在一旁,观察着士兵的反应。
时间仿佛凝固,只有微弱的呼吸声和远处传来的厮杀声打破了这片死寂。
渐渐地,士兵的呼吸变得平稳了一些,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朱枫这才松了口气,站起身来。
“大夫!”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朱枫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老妇人颤巍巍地扶着墙,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求求你……救救我的儿子……”老妇人指着不远处一个被压在石板下的年轻人,声音哽咽。
朱枫没有说话,提着药箱走了过去。
吕玮的哀嚎声在废墟间回荡,带着浓重的悲凉和无奈,与周围的残垣断壁交织成一曲令人心碎的挽歌。
他看着朱枫忙碌的身影,嘴角抽动,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深深叹息,摇了摇头。
他并非不敬佩朱枫的医者仁心,只是这幽州城已如死地,救治伤员如同杯水车薪,无异于徒劳。
朱枫却仿佛未闻,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伤员身上,手指在银针间灵活翻飞,精准而迅速地刺入穴位。
他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满是尘土的衣襟上,但他连擦拭都顾不上。
他小心翼翼地为士兵清理伤口,涂抹药膏,动作轻柔而坚定,仿佛在呵护一件珍宝。
他感受到手腕下微弱的脉动,仿佛在死寂中寻找到一丝生的希望,心中也燃起一股强烈的责任感。
吕玮缓缓走到朱枫身旁,目光复杂地注视着他。
朱枫专注的神情,坚定而执着的背影,与这满目疮痍的废墟格格不入,却又令人肃然起敬。
吕玮心中五味杂陈,他见过太多战场上的生死离别,也逐渐麻木了,然而朱枫的行为却像是一道光,照亮了他内心深处的阴暗,让他陷入沉思。
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焦糊味和血腥味,混杂着泥土和腐烂的气息,令人作呕。
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零星的厮杀声,提醒着他们战争还在继续。
然而在这片废墟中,朱枫的举动,如同风暴中的灯塔,坚定而温暖。
吕玮看着他救死扶伤,却又无能为力,这种感觉让他感到压抑和迷茫,握紧的拳头最终还是慢慢松开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朱枫终于完成了对士兵的救治。
他站起身,疲惫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目光转向老妇人所指的方向。
当他看到石板下压着的年轻人时,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走上前,弯下腰,开始徒手搬动那块沉重的石板。
“大夫,我来帮你。”吕玮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确定。
他走到朱枫身旁,一起用力将石板挪开。
两人合力将年轻人救了出来,朱枫立刻展开救治。
然而,这一次,他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年轻人的伤势实在太重,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他能做的实在太少。
“大夫,这……”吕玮看着朱枫略显颓唐的神情,欲言又止。
朱枫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远处,那里,一个稚嫩的声音正带着哭腔,“爹爹!爹爹你在哪里啊……”
朱枫的身体微微一震,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慢慢站起身,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正有一群衣衫褴褛,面带恐惧的百姓正在向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