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的风裹挟着沙砾,吹得旌旗猎猎作响,吕玮紧握刀柄,目光死死盯着远处越来越近的黑色浪潮——鞑靼骑兵。
他心中默默祈祷着徐达将军的平安归来。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戏谑:“谁说,我是一个人?”
吕玮猛地回头,只见朱枫一身戎装,稳稳地站在城楼之上,夕阳的余晖在他年轻的脸上镀上一层金光。
他身后,跟着一队同样装备精良的骑兵,各个精神抖擞,战意昂扬。
“殿下!”吕玮又惊又喜,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言语。
徐达闻声快步走上城楼,看到朱枫,原本紧绷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殿下!您怎么来了?臣……臣……”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臣还以为……以为……”
“以为我一个人去了漠北?”朱枫笑着接过徐达的话,眼神中却透着坚毅,“徐达将军,你常说我是大明的定海神针,可这定海神针,又岂能只安于一隅?”
听到朱枫这番话,徐达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担忧。
他一把抓住朱枫的胳膊,急切地说道:“殿下,万万不可啊!漠北苦寒,凶险万分,您千金之躯……”
“徐将军,”朱枫轻轻挣脱开徐达的手,目光坚定地望向北方,“我意已决。”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缓缓走上城楼。
朱元璋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双眼噙满了泪水。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朱枫的肩膀。
“父皇……”朱枫看着朱元璋,低声唤道。
“好,好孩子……”朱元璋哽咽着,拍了拍朱枫的肩膀,“好孩子……”
“朕……”
朱元璋望着朱枫,心头翻江倒海。
这孩子,是他血脉的延续,是大明的未来。
他熟读史书,深知帝王之路的艰辛与残酷。
枫儿仁厚,聪慧,精通医术,悬壶济世,却从未想过,他竟也有如此雄心壮志,敢孤身犯险!
这突如其来的勇气,让他欣慰,却也让他担忧。
欣慰的是,他的儿子,有帝王之气,有保家卫国的决心;担忧的是,漠北之行,凶险万分,他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骨肉去涉险?
他紧抿着嘴唇,心中百感交集,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齐涌上心头。
他一直知道枫儿精通医术,一手针灸之术出神入化,活人无数。
可他从未想过,枫儿竟然还有如此的胆识和武略。
他本以为枫儿会像他母亲一样,温婉贤淑,悬壶济世,却不想他骨子里流淌着和他一样的热血,有着保家卫国的雄心壮志。
他看着朱枫坚毅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这孩子,他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需要他庇护的孩子了。
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骄傲,却又夹杂着深深的担忧。
漠北苦寒,凶险异常,他怎能放心让自己的儿子去冒险?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波澜,缓缓说道:“枫儿,你的孝心,朕心领了……”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朱枫腰间的佩剑上,“只是,这一去……”
朱元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朱枫斩钉截铁地打断:“父皇,儿臣意已决!漠北之患不除,大明永无宁日!儿臣愿效仿先贤,单枪匹马,深入漠北,捣毁敌巢!”他手按剑柄,凤翅镏金镋在夕阳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仿佛要刺破这天际的阴霾,直插那漠北的狼穴。
“儿臣不求建功立业,只求为大明江山社稷尽绵薄之力!”
朱枫翻身上马,手中凤翅镏金镋一挥,指向北方,宛如一尊战神,气势磅礴。
“儿臣这就出发!”他双腿一夹马腹,战马一声嘶鸣,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城楼上的风更大了,吹得朱枫的披风猎猎作响,如同展翅欲飞的雄鹰。
他手中的凤翅镏金镋,在夕阳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仿佛能刺穿一切阻碍,势不可挡。
“枫儿!”朱元璋伸出手,想要阻止,却只抓到了一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