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人可不这么认为,新君甫立,他想立威,程济是活不成了。”
众人呱呱噪噪,渐才离去。叶嬏先前搬弄蓝世仙未果,只得满口抱怨在桌上蘸水画各种药草,画了一桌,忽然听蓝世仙说:“小嬏,我们走吧。”
叶嬏吓了一跳,抬头见蓝世仙神智清醒,一分醉态也没有,奇怪不已,只得跟着他出去。又在梯口碰见店老板讨赏,只说:“你这酒还不够烈!”
又几日叶嬏跟着在南京城里跑来跑去,腿都断了,最后在一琴坊待了三日。那日蓝世仙在琴房雅座闲弹,叶嬏远远就看见方子瑜进来了,只见他似被琴声陶醉,款款向这边走来,待走到叶嬏面前才看见嫣然的她,便是半分惊异:“小嬏,你如何在此?”
叶嬏说:“你又为什么来这里。”
方子瑜说:“我每月都来这里,今日进来,听到我最常弹的《春花雪月》,所以才惊奇呢?”
叶嬏说:“你们真是奇怪。”她手一指,显然是说,你最喜欢的《春花雪月》,蓝世仙正在抚弄呢。
方子瑜果然朝里探寻,见蓝世仙坐在琴前,眉宇恬静,姿态雅然,手指所及之处,妙音连连,一时深深赞叹。琴毕,方子瑜方问:“先生真是大才!”
蓝世仙慵懒起身:“子瑜兄过奖!”
两人寒暄半日,显然视若琴音知己,又奉茶相对,谈诗论画,叶嬏从小只爱药材,哪里懂得这些,听得哈欠连连。
蓝世仙说:“今日来琴坊,有一事需子瑜兄帮忙!”
方子瑜忙说:“非说一事,万事也可!”
蓝世仙说:“我要见程济大人。”
“程济大人?”方子瑜一愣:“先生见他作甚?”
蓝世仙说:“他恐怕性命堪忧,若能帮上一忙,我心不虞。”
方子瑜忙说:“程大人与家父交情不浅,若他有性命之忧,我也要帮,请问先生如何知晓?”
蓝世仙说:“此事说来话长,我猜不出十日,程济必获罪!”
方子瑜说:“既是如此,先生便不是找我帮忙,而是我代家父请先生帮忙。”
蓝世仙说:“此事宜快不宜迟,暂勿须告知方大人,我想借子瑜兄的书房一用,待我做些记录,明日便可登程府吧。”
方子瑜也谨慎起来,便遣人往程府预约。三人便驱车到了方府,蓝世仙进门,便觉有书香之气,院中藤萝稀疏,掩映些零零星星的小花,便是门前的对联门楣都是绝文妙字,正堂内更是书画盈目,叫人流连,方子瑜叫人奉茶,蓝世仙说:“我来不为吃茶,是与子瑜兄论事,去书房吧。”
方子瑜说:“先生怎如此之急,我家中有好茶,吃着再论事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