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那个游方道人……会是当初在皇宫里那人吗?”
“难说。”
集市喧嚣,人潮如织,两人并肩走在人群之中,看似步履轻松,但面上却都始终带着几分凝重的神色。
褚陵略一摇头,刚想习惯性地一拍折扇,才想起自己的折扇早被谢燕给收了去,并美其名曰要符合人设,给换成了一根拐杖。
于是只能优雅地拄着拐杖点了点地,道:“无名无姓,又无容貌画相留存,单单只是一个道人的身份,很难断定是他。”
谢燕好笑地看着褚陵顶着一张皱巴巴的老脸耍帅,闻言点了点头,道:“确有此理。”
“但不管他是不是国师,此人必定意图不轨。”
打眼看去,两人五步之内、目之所及之处,尽可看到座座面目狰狞的神像。
谢燕眸中的笑意慢慢散去,“哼,装神弄鬼。什么地神,我看是邪祟还差不多。”
褚陵不置可否地一笑,“回去吧。”
随着两人的身影在喧嚣的人群之中渐渐隐没,一道一直暗中窥视的目光也终于默默地收了回去。
紫砂茶壶被高高提起,温热的水流顺着杯口缓缓倾泻而下。
水声潺潺,茶香四溢。
谢燕坐在案几旁,托腮看着正在沏茶的褚陵。
“咔哒”一声,刚沏好的第一杯茶被放到了他的面前。
与此同时,这下清脆的响声骤然便打破了满堂的寂静,惊醒了正在沉思的众人。
“我觉得……”
突然间,孟蓝一脸严肃地开了口:“这个金麟知府一定有问题!”
众人的目光都纷纷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只听孟蓝一本正经的继续道:“据我今日的探查可知,此地的知府姓福,乃金麟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自他上任以来,百姓们皆对他交口称赞。据说他清正廉洁,爱民如子,不仅平日里生活简朴,还时常自掏腰包救济那些因为地动而有所损失的百姓们。”
玄风摸了摸下巴,“……这不听起来,挺像个好官的吗?”
“就是这样才有问题啊!”
孟蓝一拍桌子,激动得站了起来,“依我的经验来看,越是这种看似完美无缺的人,就越有问题!”
“且其身为此地知府,不仅不把心思用在民生上面,反而还连同什么江湖术士一起大肆宣扬这些鬼神之说,必是另有所图!”
“依我看,说不定他跟那个神棍就是一伙的!说不定他们还都是圣日教的人!”
孟蓝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听得众人都不由得默默地点了点头,深觉他说的颇有几分道理。
于是目光又纷纷投向了褚陵,“王爷,您怎么看?”
褚陵轻轻转动着手中的茶杯,“孟蓝所言,确有几分道理。”
茶水中的倒影映出了他似笑非笑的眼眸。
“即便此人并非是圣日教之人,定也心怀不轨。”
“其言曾因地动而多次向朝廷上奏求援,但朝廷都置之不理,以致无奈之下才会寻求他法。”
褚陵冷冷一笑,“此言为虚。”
“若他当真屡屡上奏无果,为何上京述职的时候从来不说?为何本王也从未有所耳闻?”
众人皆听出了褚陵的弦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