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德全一脸茫然的回忆,明显对这名字没有记忆。
倪青也说不好自己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等待着,她设想过倪德全会有的反应,包括现下如同智障的这种,但实际发生时发现比自己预计的要难以接受。
你所以为的父亲,在听到多年未见的女儿时的反应是毫无反应,你就好像从来没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原该是最亲厚最具血缘关系人,现在似乎连陌生人都比不上。
真的,挺悲哀的。
倪青站不下去了,正好出租车到,她强笑着冲倪德全告别,快速上了车子离开。
&ldo;小胡啊!&rdo;倪德全莫名其妙上车后问助理,&ldo;你对那位倪小姐有印象吗?&rdo;
&ldo;并没有,之前跟她也没有过工作交涉。&rdo;
倪德全点点头,往后一靠开始闭目养神,过去很久才猛然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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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下班,马路上行人车辆渐多,这边离付言风所在的厂区不远,倪青还没去过,上车后她让未卜先知堵车会堵到天边去的师傅转了头。
&ldo;是这里吗?&rdo;车窗外已经是各种厂房,司机问她。
倪青:&ldo;我也不确定,我给他打个电话。&rdo;
她从包里掏出手机,一边翻号码,目光则留意着外面。
斜对面有满载的大货车开出来,车身一过露出后面的仓库大门,门口站着几个人,对倪青来说有两个还不陌生。
真是巧了。
耳边的通话随即被接通,传来付言风的声音:&ldo;怎么了?&rdo;
倪青将车窗升上来,透过玻璃看着那边。
&ldo;没什么,正好空下来了所以给你打个电话,忙吗?&rdo;
&ldo;刚把货发出去。&rdo;
他准备脱外套,一侧肩膀夹着手机,由于行动不便,拿着本子正跟别人说着什么的戚和风顺手就帮了他一把。
两人间的默契扑面而来。
尽管付言风迅速拉远了距离,戚和风嗔怒的模样仍旧碍眼。
倪青第一次觉出自己似乎有点多余。
&ldo;身边很多人吗?&rdo;她冷淡的问。
&ldo;没几个。&rdo;
&ldo;都谁啊?&rdo;
&ldo;你不认识的,怎么好奇这个来了?&rdo;
倪青扯了下嘴角:&ldo;随便好奇,现在都不知道你在干嘛。&rdo;
边上有大车过来,落下的阴影遮了出租车满头满脸,刺耳的鸣笛顺时响起。
司机大声说:&ldo;走不走?&rdo;
&ldo;走吧!&rdo;
倪青重新把目光放到车外,看到付言风抬起头也望着这边,手机里是他震惊的声音:&ldo;你过来了?!&rdo;
&ldo;是不是巴不得我别过来?&rdo;
付言风飞快朝这边跑:&ldo;等一下,见面说。&rdo;
大车的鸣笛还在持续,越来越高的频率显示着车主的烦躁。
&ldo;等不了了,这边不让停车。&rdo;倪青挂断电话,&ldo;走吧!&rdo;
司机是过来人,看的人多了,经历的事也多了,眼一瞟就知道个七七八八。
他瞟了看不出情绪的倪青几眼,呵呵的乐着说:&ldo;把心放宽,现在社会,男女凑堆就是个搭伙的事,能玩就多在一起一段时间,玩不起就拜拜再接着换,电视上说的爱来爱去那种玩意,放生活里那就是个气泡,知道什么是气泡不?就是一戳就连渣渣都不剩。&rdo;
过了会,他又加了一句:&ldo;有些事,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神圣。&rdo;
倪青可有可无的敷衍着他,心思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