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思之下,萧崇皓当下决定打住,他心知陆亭亭在陆宥世死的时候一直被埋在土里,由云衔渊监视着,但不亲自动手不代表和陆亭亭无关。
如果一开始对陆亭亭不闻不问,反而会引起对方的疑心,小小地过问一下,让他得知萧崇皓这边掌握的信息不多,能使他的自信越发膨胀。
便在此时,外面来报凶手自首。
这一招着实出乎萧崇皓的意料。他瞥了眼旁边的人,道:“既然真凶来报,没理由再留你,退下吧。传。”
陆亭亭退去后,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被押上前。来人看起来约三十来岁,精悍的面庞掩不住发白的脸色。他走进来的时候似带病在身一样脚步虚浮。
萧崇皓打量着他的神色平静中透着一股决然,至于他的一身衣服无疑是在地下拍卖场里曾经遇到的其中一人,不过当时都带着面具罢了。
“报上名来。”
“白卫。”
“和陆宥世是什么关系?为何要杀了他?”
白卫眼神恍惚一会,道:“他是公子,同时也是我的仇人。”
“仇人?”
“陆宥世经营一个赌场,我的妻子在赌场里赌迷糊了,把自己的典给了他们,因欠下无法偿还的债,最后被他卖进青楼。我故意接近陆宥世身边,就是为了伺机报复。昨夜他受伤回来,我暗知错过此次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便杀了他。”
萧崇皓背着手缓缓地走到门前,晴天的光虽然柔和,却隐隐地刺目。
“为何要自首?”
“不想有无辜的人被牵扯进来。”
萧崇皓心中冷笑,想查的人被杀了,杀掉他的人自己来自首,直接成了一个闭环,目的非常明显是想尽早结案。
正想要再细问时,白卫忽然口吐鲜血倒下,发白的脸色回光返照般变得红润,霎时间又灰了下去,了无生息。
节奏被把握在对方手里。萧崇皓看着仰倒在地上双目没有阖闭的人,眼睛里流露出了最后一刻的惊疑。
显然面前之人不过是一个弃子。
萧崇皓指了指自己的手。护卫会意,把白卫的手指度在陆宥世的脖子上对比。
萧崇皓检查完,挥手让人将尸体抬下去,一边心中思忖着该如何把主权夺回来。他感觉自己像是乘坐在一只小船上,本应是自己转动船桨决定方向,如今很明显船只暗中被套上了绳索,被牵引着去往某个方向。
顺其自然?
萧崇皓方转身,一块薄薄的东西塞进嘴巴里,他嚼了几下,垂眸看向夏绮雪手拿着油纸包的东西扬了扬,有意让他猜。
“肉干。”
“还算可以。”夏绮雪从中拿了一块放进自己的嘴巴。
“还算可以?”
“当然,这东西本就不难猜。容易猜到还要硬夸,如果你变成得意忘形的人,我岂不是罪过?”
“得意忘形不好?”
夏绮雪想象萧崇皓得意忘形的样子,拿着扇子如一个纨绔子弟一样嬉皮笑脸,奴仆成群,招摇过市,又回到现实中看他背后那些神色严谨的护卫,不由得伸出手把萧崇皓的嘴角拉平,道:“你还是保持原样,别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