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一见林瑜就笑了,还没等他弯腰下拜呢,忙一把拉了搂着道:&ldo;这孩子好,难为他怎么长来,生得这般的好模样,又有这般的好才华。&rdo;又笑着推边上的宝玉道,&ldo;可比下去了!&rdo;
宝玉自林瑜走进来,早就呆了,痴了半日,心道原来他只道秦钟那般的人物已经是顶尖的了。竟想不到今日见了一位远在其上,真真是言辞尽穷,形容不出来眼前人的半分风姿。
叫贾母一把推醒了,忙乐颠颠地上来见礼,心里早就乐坏了,也不知颠三倒四地说些什么,见林瑜回礼,又与他笑,更是痴得不知魂飞何兮!
贾母一见就知道他这孙儿是又犯了老毛病了,便笑道:&ldo;他这是又犯了痴了,不用理他一会子就好了。&rdo;又忙着叫身边的鸳鸯服侍林瑜脱去身边的大氅。
见他大氅之下竟只穿着一件夹纱里的直裰,便嗔着贾敏道:&ldo;也不给孩子多做几件厚实衣裳!&rdo;便要叫王熙凤紧着吩咐府上的绣娘做去。
贾敏忙拦了道:&ldo;母亲快别费心,这孩子古怪,从来不怕寒暑的,数九寒冬也就一件夹棉的了事。您不知道我做了多少呢,就是不穿。&rdo;又一努那件收起来的大氅道,&ldo;好说歹说就是不听,我只好吩咐了叫人把衣裳做得格外好看些,他身边人瞧着都爱不过来了,这才立逼着穿上了。&rdo;
贾母听了不由得笑了,招手叫端着大氅的人回来,鸳鸯忙递上一副眼镜。贾母拿上了,细细一瞧这料子,便笑道:&ldo;怪道我瞧着他远远走来,似烟笼雾绕的,还道是仙人下蓬莱。原是你做得鬼,难为你想得出来。&rdo;
一边的王熙凤便上前笑道:&ldo;老祖宗我瞧瞧,可是蝉翼纱,我记着库里头还有好几匹,正想着拿出来做几床棉纱被。&rdo;
贾母便啐她道:&ldo;什么蝉翼纱,尽胡说。这纱正经名字叫做软烟罗,因着远远看去就像是烟雾一样才取得这名,如今是再难见了。&rdo;
贾敏笑说:&ldo;当初我在扬州理一理库房,不意竟找到了这个,想着现在的纱再没有这个软厚轻密的,心里一动,便想着给他做一个大氅,可不就是真真一个神仙众人了。虽您说这个做衣裳不好看,但到底试了一试,果然好看。&rdo;
王熙凤便笑道:&ldo;还是姑妈心巧,要是我们再想不起来,只想着拿来做被子盖盖罢!&rdo;
贾母羞她道:&ldo;还敢拿出来说嘴。&rdo;又道,&ldo;把那库房里头守着的雨过天青色、松绿色都拿来,给瑜哥儿做大氅去,另有银红色的,再给宝玉做两件,比着这个来。&rdo;
王熙凤瞧了,便笑道:&ldo;再找不出这样软亮的绸里,只怕做出来没这个好看。&rdo;
贾敏忙接口:&ldo;只管交与我,我那边还有得多。&rdo;
贾母又领着林瑜与贾家迎探惜三姐妹见过,又指着另外一个坐在一边肌肤微丰的女子道:&ldo;这是二太太家姨表姑娘,你只喊一声薛姐姐就好。&rdo;
薛宝钗忙低头微礼,并不抬头看,只在贾母领了林瑜回去之后,这才偷偷觑了一眼,这便是金陵今科解元郎了,果然不论品貌才学俱将宝玉给比了下去。
不过,这原也应当,宝玉不过还是个孩子,他却是已经少年模样了。
却说贾母见林瑜已经束冠,便吩咐鸳鸯道:&ldo;将我收着的白玉小冠、乌木冠取来,还有一件白狐皮的斗篷、一件乌云豹的氅衣。&rdo;鸳鸯应一声去了,果然取了来。
众人就着她的手一看,白玉小冠纯白无瑕,独顶上一点天然的殷红颤巍巍的引人心折。乌木冠端庄无比,又带着一丝清香。白狐狸皮斗篷更是难得的一色的软白柔亮,找不出一丝杂色来。另一件乌云豹的氅衣更是金翠辉煌、碧彩闪灼。
贾母将前头三个都与了林瑜,最后一件给宝玉道:&ldo;这一件叫雀金呢,是俄罗斯国拿孔雀毛拈了线织的。另几个我都给你这个哥哥,其他也没有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