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愔此生和多彩这两个字有什么关系呢,她明明是个被困在地狱与黑暗里的傀儡,遇见的所有温暖与光明都被她弄丢了。可他们两人竟然这样兜兜转转,靠着项易生的一腔执着和天赐的缘分,走到了今天。
项易生说完后等了一会儿,最后慢慢说道:“我明白你需要一些时间考虑,我也不强迫你给我任何承诺。我没有在求婚,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回到我身边,只要待在一起就可以——”
韩愔突然摘下手套,她用手捂上了项易生的嘴巴让他不能说话。探险用的手套质量极好,韩愔的手掌暖暖的,她身体的温度就那样通过触碰缓缓流淌进了项易生的身体里。
她跪坐了起来,整个上半身凑到了项易生眼前,然后短暂地亲上了他的嘴角,看着他的眼睛点点头:“好。”
项易生的眼里像是炸开了烟花。
他愣了几秒钟后也摘下了手套抓住了韩愔的手:“你再说一遍?”
“这条路,你走了九十九步。”韩愔笑着,“最后一步就留给我吧。”她拿起那枚戒指,“我说,我也想待在你的身边。”
原来面对内心是一件这样简单的事情。
至少在这片与外界隔离的大陆上,没有过去与未来的牵绊忧虑,只有冰凉的空气,绚烂的极光和耀眼的银河为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拦这两颗历经磨砺的赤子之心紧紧地贴合在一起。
借着星光项易生可以看到一些韩愔脸上的泪痕,他把手插进了她的头发里把她搂紧在自己怀里。这个动作能感受到两层探险服后韩愔强劲有力的心跳——那是他爱人的生命。
项易生用他最喜欢的姿势把头靠在韩愔的肩膀上,他的呼吸可以直直地吹到她的颈边。韩愔这样训练有素的杀手是绝不可能把这个部位暴露给任何人的——除非那是只黏着她一个人的巨大人形猫咪。
“你能不能再说一遍我想待在你的身边?这样不真实的天空,我已经默默说服自己好几分钟这不是在做梦了。”
韩愔笑了笑,她凑到项易生耳边说了一长串话,然后抬起头来继续扬起嘴角看着面前的人。
项易生瞪大了眼睛:“这是”
“你上次说过,你喜欢我说这些。所以这是五种语言的,我想待在你身边。”
她话音还没落,项易生立刻深深吸住她的唇,这是他有生以来吻得最用力的一次。他平时的亲近都是温柔贴心的,但这次项易生霸道地撬开韩愔的唇齿,仿佛在从她的身体里汲取着力量与灵魂。
在这零下二十度的南极大陆上,他们身体间的温度却非常滚烫,甚至已经慢慢融化了韩愔脸上结成冰的泪迹。那暖洋洋的泪水蹭到了项易生的脸颊上,他这才慢慢让自己与韩愔分开,用手帮她抹去了眼泪:“怎么哭了?”
韩愔搭着脑袋一直摇头:“你知道吗,过去的几年,一直是你单方面地找我。我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找你,这对你来说不公——”
项易生再次用唇齿堵上了她的嘴,亲吻后看着韩愔:“既然这样,那你一定要记住,如果我们一起走过长长的一辈子,一起生老病死,我永远都更爱你六年。”
“为什么是六年?”
“暗恋的三年和这三年——我一定是从第一次在里斯本的观景台上见到你的时候,就爱上你了。”项易生厚着脸皮,“不然在奥古我怎么会对你一见钟情呢。”
韩愔又被他幼稚的情话逗笑了,但想到里斯本,她突然意识到从未跟他讲过肖布的事。她拽了拽项易生的手试探地问道:“你不打算问我里斯本的事吗?那次在观景台这次在墓地。”
韩愔以为项易生会犹豫一下,谁知道他立刻果断地摇了摇头,还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像一位怎么都教不会数学题的古板教师:“这位同学,这句话老师说了很多遍了,希望你可以永远记在心里——你的过去我愿意了解,但对我来说唯一重要的事,就是你现在,这一刻,正待在我的身边。”
韩愔根本招架不住他这样真诚恳切的告白,他似乎是知道韩愔心里总归有些不愿提的事情,他也不愿意因为任何原因触碰到这些韩愔已经贴上封条的过去。
韩愔听着他说话脸上的冰渣渣又多了起来,她赶紧嗔怪地拍了他一下然后坏坏地笑了起来,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韩同学,项老师?”
被她一激,项易生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居然立刻燥热了起来——刚刚韩愔用不同的语言在他耳边喃呢时他觉得——这个韩小易真是不得了!
他赶紧抓住韩愔的双手小声说:“这帐篷那么小温度也太低了”
韩愔拉过了一个放在他们脚边的睡袋,又用一种项易生听不懂的语言说了一句话。她真是抓住了让项易生兴奋的癖好,因为这让项易生完全痴痴地望着她,同时抓住她的双手兴奋地微微颤抖,喘息声也重了一些。
韩愔在昏暗的帐篷中凑到项易生的耳边用气声吐字,她的呼吸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温柔地抚摸着项易生的耳廓:“这是我认识的一个德国武器教官最爱说的话,它的意思是,不管什么事,总能有办法的。”
“项教官,不要这么不近人情嘛。”韩愔笑眯眯地把手探进了睡袋,“小易能让教官舒服的话,体能测验可以满分吗?”
这一整晚韩愔都很主动,这让在这狭窄空间里格外兴奋的项易生更加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