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也不让她们安生,三不五时嘘寒问暖,总是要找点事出来的。&rdo;皇后就微微翘起唇角,&ldo;我想她还是在太后那里藏着居多,咸福宫不是我去的地方,可给母后请安,那是名正言顺,打发人往咸福宫送东西,也是我应当做的……这样东躲西藏惊弓之鸟一样的日子,她要还能坐得稳胎,生个男孩,我也就服了她了。&rdo;
善桐又劝慰皇后几句,便相机为宁嫔说话,&ldo;就生了也不打紧,和东宫差了快十岁,都要隔了一辈儿了。倒是宁嫔要能给淑妃娘娘那位添个弟弟妹妹的,那就更热闹了。&rdo;
皇后会意地一笑,&ldo;你说得对,孩子还是越多越热闹……&rdo;
她和气地拍了拍善桐的手,一时又问,&ldo;这一回过来这么晚,还去看宁嫔吗?&rdo;
尽管和皇后已经越来越熟悉,可每次和她说话,善桐总是要打点了十二万分精神,却每每还要为皇后的多疑给闹得战战兢兢的,她摇了摇头,肯定是要和宁嫔撇清关系。&ldo;宁嫔现在红得很,几回过去都扑了空,想着她现在也未必有空应酬我,这一次就不过去了。&rdo;
皇后唇边的笑意这才有了几分真诚,&ldo;她也是难做人……嫂子也和我说,现在她忙起来,连亲二姐都招呼得不大周到了……倒是在我跟前,还是和从前一样恭顺。&rdo;
不是宁嫔难做人,是孙夫人和善桐一样,都切准了皇后的性子。善桐露出微笑,和皇后又应酬了几句,便道,&ldo;腊月不进宫了,春月里再得空进宫给娘娘请安吧。&rdo;
皇后犹道,&ldo;大年初一你们不是都要进来吗?&rdo;
她一时又笑了,&ldo;倒是忘了,小桂统领品级不到,你还不用虚应故事,进来走这一遭儿。还能在家好好安生过年,好事。&rdo;
善桐也觉得不必三四更就起来往宫里赶,简直是一份最好的年节大礼,只没想到皇后还能体谅到这里,她也笑了,&ldo;黑洞洞冷飕飕的,我懒,不用受这份罪,倒宁愿含沁一辈子升不上去了。&rdo;
把皇后逗得笑出声了,&ldo;这话你和姑爷说去,看小桂统领不捶你。&rdo;两人又说笑了几句,皇后命人换了茶,自己低头徐徐地吹了吹水面,又不经意地道,&ldo;听说这几个月,牛家私底下是焦头烂额的。我模糊听了几句……说是西北一带,又查出他们家往外走私了,可有这件事没有?&rdo;
&ldo;侯爷去了南边。&rdo;善桐微笑道,&ldo;不然,这件事您们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说来也好笑,这还要从肖总督查走私的事说起了……&rdo;
她隐去牛家栽赃一节,只说面上看得到的:罗春秋后劫掠商队,许多黑商队不走官道,死了都没人知道。这一次因有活人逃出来,事情倒闹大了,一查之下,反而牵连到了肖总督自己。燕云卫再往下追查,枝枝蔓蔓的,这商队许多证据都直指牛家。台面上皇上是不动声色,牛家人也若无其事,台面下他们有多焦头烂额,那就不用说了。
皇后也不禁频频点头,又叹道,&ldo;怪道还是要和亲呢,这个罗春,实在是让人不安心。就不打仗,这样小打小闹的,都吓退了多少想往西北做生意的商家。&rdo;
又瞥了善桐一眼,笑道,&ldo;也是巧,刚好就是牛家的商队留了个活口儿,不然,他们家干得龌龊事,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为人所知。&rdo;
善桐心中一凛,知道这一疑也是理所应当,她半倾了身子,推心置腹地道,&ldo;娘娘明鉴,从前也有活口逃出来,可背后商家稍微一经打点,自然封口。但是牛家人……这个口,那就是封不住的了。&rdo;
皇后恍然大悟,点头道,&ldo;是,是我想左了。&rdo;
又不禁叹道,&ldo;这主意确实好,牛家也合该受些教训了……你们不愧是西北大族,做起事来雷厉风行,倒是狠狠给他们家一点厉害。也让他们知道痴心妄想,总做些过分图谋,纵能得意一时,将来总是要被踩下去的。&rdo;
两人又谈了几句,善桐便告辞出宫,她特地吩咐车夫,&ldo;从大护国寺绕回去吧。&rdo;
等车行到了大护国寺时,她甚至还冒着忌讳开了窗子,久久地凝视着街景,陷入了沉思之中。
264、疑惑
进了冬,含沁要比从前轻省一些了。尤其今年天气严寒,皇上心绪也不好,平时很少出宫,一并连底下人都见得少了,他就只是随常入宫值守,按部就班地在宫中宿卫而已,不像春秋天时候,皇上随时出宫,多半都要把他带在身边,有时候连着三四天都不能怎么回家。等善桐从宫中出来时,含沁倒是先到了家,正牵着大妞妞的手,在东厢房里教她走路。
大妞妞生得壮实,这才一岁多一点的孩子,已经可以摇摇摆摆地走好长一段路了。她性子还强,自己会走了,去哪里就喜欢自己走,也不要养娘抱。看到母亲进来,还很有骨气地扭过头去,哼了一声。含沁笑道,&ldo;早上你就不该自己吃酪,被她看到,这不是到现在都还记恨着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