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当乐团经纪人的那天,她决定不搬走了,接着从周老师的房间收拾收拾日用品,回到自己原来的房间去了。
她不是不留恋周老师的主人房,而是怕再躺他的床,再洗他的浴室,她会不受控制地迷失,误以为自己是主人房的女主人。
她只是主人房对面的杂物房的租客,什么时候会再被赶,萧小津也把握不准。
一时之间舍不得离开是真的,不愿意越陷越深也不假。
就让彼此慢慢恢复正常的关系,保持距离,摆脱依赖,如此,日后的了断就不会过于伤筋动骨和难舍难离。
分房睡之后,萧小津什么都没明说。她依旧会替琴行和屋里打扫,准备一日三餐,和周老师同桌吃喝,聊聊乐团和学生,笑一笑街坊邻里的见闻,就是缄口不提俩人之间曾经的暧昧,也不再越界。
她要当琴行真正的租客,当乐团真正的经纪人。
……
周雪尘攒足耐性去等待萧小津的求。只要她求他,他不妨大方一些,立即点头。
然后提条件。
想到这,周雪尘的唇角忍不住上扬,看萧小津的眼神也笑得更深。
萧小津安静地收回搭在他背上的手,回到自己座位重新端起碗筷,边夹菜边说:“那采访其实不去也不是问题。”
周雪尘没听懂:“什么?”
萧小津不紧不慢地吃了两口饭,往下说:“我最近看了不少娱乐圈的经纪人经验分享,不如我也给周老师你凹一个人设,一个从不接受采访的神秘高冷大音乐家,怎样?”
轮到周雪尘黑人问号脸。
萧老师的脑回路是不是哪里烧保险丝了?
那天她把东西全部搬回自己房间,周雪尘心领神会,什么都没说,也没拦。拿什么理由拦?死皮赖脸拦?
掉格的事,他从来不做。
女人耍心机,发脾气,以退为进等等的手段,周雪尘没少见识。所以他不急,住在同一屋檐下,想要一切恢复常态只不过是时机问题。
后来,周雪尘觉得不对劲。萧老师大概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加入了什么不三不四的教,需要恪守什么不伦不类的教条,而与他几乎不再来电。
她变得越来越租客,越来越经纪人,越来越……不懂了。
这跟一个和尚和一个尼姑搭伙过日子有什么差别?
不仅没差别,周雪尘还有被坑了的不甘不服。
没意思。
真没意思。
周雪尘埋脸伏趴在一楼的躺椅上,双手垂落在两边一动不动,无聊得连午觉都睡不着。
随手扔哪的手机又震又响,周雪尘装死不接,理都不理。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安静了,换柜台那边的座机轰天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