淆工作与玩乐吗?”
高绪如有一瞬间心慌了,他放下手里的花,故作淡定地胡诌道:“这是保镖的行业准则,我入职前专门做过功课的。”
“那你把晚上陪我睡觉、泄欲也只当是工作的一部分?”梁旬易翻了翻手腕,语气突然严肃起来,“这就是你的‘行业准则’?”
“我是来保护你的。”高绪如不知如何为自己申辩才好,只得干巴巴吐出这么一句话。
梁旬易把手指放在唇边,心绪不宁地蹭着唇瓣,直视高绪如的眼睛:“你觉得我表现得怎样?像个患得患失的寡夫吗?”
“没有,我从没把你当成这样的人看待过。”高绪如回答,“我会尽力保护你,让你不会没有安全感。”
“你若骗我,”梁旬易伸着食指虚虚地点了几下,好像指尖正好落在高绪如鼻梁上似的,“就别想从我这里捞到一点好处。”
“那我们就对彼此说实话。”
“我们一定会。”
得到允诺后,两人间的紧张气氛很快就烟消云散了。落日的金焰再度把车厢照得亮堂堂的,也在梁旬易脸上镀了一层柔和的光辉。缆车抵达山顶,高绪如把梁旬易推出去,登上开阔的观景平台,走到最外围的栏杆边上驻足停留,共赏飞瀑流金的奇观。由于经年累月的冲击,瀑布下出现了一汪巨大的深潭,潭中波涛汹涌,山声鼎沸,犹如一口滚锅在喧腾。
太阳一落山,国家公园就好似一脚踏进了深秋里,阵阵寒凉逼得人添衣加袜,有时候山上还会飘起细细的絮雪。梁旬易衣着单薄,被寒潭上袭来的夜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冷噤,护着手搓了搓。高绪如正警惕地环顾着四周的游人,见梁旬易着了凉,便立即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梁旬易总是会被他这心照不宣的行为打动,极为受用地穿着他的衣服,把衣领拉得紧紧的,内里的余温让他暖和得好似正被高绪如搂在被窝里。两人下山时,梁旬易让高绪如伸出手来,然后握住他的手揉了几下,笑道:“有点儿凉。既然你给我衣服穿,那我就帮你捂手吧。”
高绪如笑着默许了,没把手缩回去,任由梁旬易捂着他的手揉搓,发凉的手掌心很快就变得热乎起来。梁旬易捏着他的虎口,说:“你还记得以前我说你很会照顾人的话吗?”
“记得。”
“你一定以为我是在调侃你,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是认真的。”梁旬易看向他,“我以前有过很多保镖,但他们从来不会留意到我本身,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外界了。而你却知我冷暖,还会主动给我添衣服。。。。。。而且带我来看这么美的日落。你把一切都做得那么周到,我真不知道该怎么答谢你才好。”
高绪如看了他好一阵,才说:“不要离开我。”
“什么?”
“不要离开我。”高绪如重复道,同时也把梁旬易的手紧握住,“我害怕失去,我曾经失去了很多东西,现在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梁旬易对这席话似懂非懂,但不知为何心尖一酸,似乎突然间和高绪如建立了某种心灵的联系,感同身受,也尝到了他心中忧伤之泉的味道。梁旬易露出怜惜之情,抚摸着高绪如的脸庞,两人相拥一处,如一对无话不谈的密友。缆车仅用了几分钟就下到山底,停在站点里,他们在广场上找到正在和鸽子玩的梁闻生,再由阿尔贝开车前往今夜的下榻之所。
第31章白色的虹
在热厘城宿营一晚后,次日几人便收拾行囊,呼吸着凉爽的沁人心脾的空气,在结满霜花的早晨离开了旅馆。休旅车加满了油,沿黑黝黝的柏油路开进峡谷,溯热厘河而上,一路走,一路欣赏大峡谷壮丽迷人的风光。横贯三区的盎士俄山脉形如雄狮,盘卧在西部高地上,途中随处可见成群觅食的驯鹿和羚羊——这里是提帕犀瓦兽群的故乡。
他们在溪水边露营,在草地上观星;当住在山里时,就早早地醒来穿衣洗漱,相携着登上高台,等待日出。日出前,灰蓝色的天际看上去仿佛铺了一张玻璃网,在不断发颤,变幻出金光。接着便可看到晨曦如何像长长的银针刺破烟色的流云,投射到狼毛般拂动的云海上。后来,霞光逐渐浓郁,在雾气缭绕的山顶映出一弯彩虹,朝暾终于在万众瞩目下跃出山谷。
数日后,他们穿越峡谷,进入第九区境内的热台阶带,这里的地热景观遐迩闻名,温泉、喷泉不可胜算。车子扎进山肚里,顺着之字形山路一折一折往上爬。目力所及之处尽是一条条深绿的山脊,极目远眺,但见穹冥如碧、白雪压顶,晶莹的雪峰似乎触手可及。
这次他们投宿在一栋毗邻温泉的别墅里,车刚开到门前,就见车前车后飘起了轻轻的雾,远处林子里也出现了薄薄的云。木石结构的别墅野性、浑朴,坐落在无边无际的白桦林中。
“我特意找了这座房子,”梁旬易在二楼的露台上对高绪如说,“你说我们曾经就是在旅途中相遇的,有温泉旅馆、木屋、白桦林,只不过现在不是隆冬时节,没有漫天大雪。”
高绪如站在房间的壁炉前,伸手抚摸刻在瓷砖、家具上的金色蜘蛛浮雕,不禁触景生情。屋里弥漫着清淡的树脂香,那是砌屋的松木所散发的气味,与多年前分别在即的那天晚上闻见的味道一模一样。一晃神,仿佛岁月并未远去,时间还停留在某个雪大如席的时刻,那时他们浓情蜜爱、难舍难分。
阿尔贝把行李提进屋,高绪如回头扫了他一眼,再环顾四周,问梁旬易:“这里怎么到处都刻的有蜘蛛?”
梁旬易挠了挠额头:“这地方很不可思议,这是一个绰号为蜘蛛的毒枭给他其中一个情妇修的房子。后来毒枭被杀,房产充公,这里就被改成旅店再利用了。”
“确实不可思议。”高绪如点点头,打量房中古朴的装修,看到壁毯上用红丝绒绣着树叶和浆果,“这儿的环境和当年很像,你有想起来什么吗?”
梁旬易闭着眼,展眉微笑:“我有感觉,熟悉感,好像我什么时候真的来过这里一样。如果我没有失忆就好了,我原以为遗忘会减少我的痛苦,但遗忘带来的缺憾和空虚却让我更加难过。”
在别墅里稍作停留,四人复又上路,最后将车子停在了滑雪场旁。山顶冷如严冬,梁闻生穿了棉袄和靴子,脖子上缠着围巾,头顶戴一只绒线帽,他抄着衣兜站在那儿时就像颗棒棒糖。高绪如也戴好手套御寒,推着梁旬易绕过车子走到路边,迎面便见盎士俄的重峦叠嶂自他们眼前铺开。森林和积雪相映成趣,而在堡垒般高耸的白云下,飘荡着彩羽似的滑翔伞。
高绪如在登记簿上填好表,并出示了资格证,才租得了一部雪橇。阿尔贝帮忙把梁旬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