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赶忙笑着说:“哪能啊,您赵厂长这样的人物,啥能耐没有?对付几个外人,还不是一抬手的事儿!”
这话虽是拍马屁,但赵长河明显吃这一套,哼了两声,把背往办公椅上一靠,慢悠悠地吩咐:“成了,回去等消息吧,要快也得个两三天功夫。”
李成冲他拱拱手,起身告辞。
刚走到厂门口,天边突然闷雷一声,震得脚底板都跟着颤了颤。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扑簌簌砸下来,转瞬变成了一场瓢泼大雨。
等李成一路狼狈回到村里时,浑身早已湿透,头发贴在脑门上,脚下的黄泥路都快成了泥汤子。
还没推开门,林伯的声音就炸了出来:“咋整的,半天才回来?地质队那帮崽子没动手吧?”
“动手干啥?”李成一边甩着袖子上的水一边道,“这天气,他们连裤子都护不住,哪来的功夫折腾别的?”
林伯探出脑袋看了看外头的雨势,一边啧啧感叹:“这年头,猴子都知道下雨躲山洞,他们要还敢下山,那脑袋怕是灌了浆糊!”
他声音不小,听得李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林伯,您这张嘴是真不饶人。”
屋里这头雨声轰轰,那头后山却变得不太安稳。
几天前的一场小型山体滑坡,险些毁了村里的猎场和山路,而此刻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又把后山冲刷得崎岖不堪。
泥泞间,一截腐朽的木箱斜卡在露出的岩层里。
这木箱引人注意的倒不是它本身,而是因箱板松动漏出几片碎银和一把锈迹斑斑的矿镐。
矿镐的木柄上,模糊可见“福昌矿务”四个篆体字样。
雨越下越大。
消息在村里迅速传开——后山塌方露出一箱银子!
这下,原本躲在家里避雨的村民们,像炸了锅的蚂蚁,纷纷抄起家伙什,冒雨往后山赶。
“发财了!发财了!老天爷赏饭吃啊!”
“慢点!别摔着了!这山路滑溜着呢!”
一个老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跟在后面,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让我家也沾点光……”
等李成听到风声赶到后山时,现场已经乱成一锅粥。
十几个村民正围着那截木箱,你争我抢,有的甚至扭打在一起。
那木箱本就腐朽不堪,经不起这么折腾,几下就被掰开了,碎银散落一地,在泥泞中闪着诱人的光芒。
李成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这要是让地质队的人看到,还不得闹出更大的乱子?
他深吸一口气,扯开嗓子大喊:“都给我住手!想钱想疯了吗?!”
人群被他这一吼震住了,纷纷停下手,疑惑地望向他。
李成顶着瓢泼大雨,一步步走到人群中央,指着那散落的碎银和矿镐,厉声道:“这东西,是以前福昌矿务留下的!你们也不想想,这矿要是能随便挖,还能轮到咱们?”
“这下面指不定有什么危险呢!到时候山塌了,村子没了,你们拿着这些银子,到哪儿花去?!”
他这番话,说得众人心里直打鼓。
一个精瘦的汉子,挠了挠头,问道:“李成,你说的可是真的?这矿真不能挖?”
李成斩钉截铁地说:“当然是真的!我骗你们有什么好处?这可是要命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