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沉吟,苟政有了考虑,抬眼看向苟范,道:“元衡!”
“在!”苟范赶忙应道。
苟政:“前者出使建康,带回晋使与册封诏书,西征以来,也是兢兢业业,奔波劳苦,我一直没有犒赏,心中不免歉然!”
听苟政这么说,苟范自然表示谦虚,说他言重了。苟政则摆摆手,轻笑着道:“陟罚臧否,赏功罚罪,乃是我一贯提倡的,若是有功不赏,何以服众之心啊?”
说着,苟政便将他的回报道出:“我意以你为冯翊太守,前往临晋,治政、安民!”
在苟范惊讶的目光中,苟政语气平稳地交待道:“适才你也听到,就任之后,首要之务,便是将那三万余口迁民安顿抚定,就地屯垦。
另外,我军如今虽然占领长安,取得对雍州的统治,但我等需知,这份统治到目前为止,仅是个名义罢了。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便是将这份名义更进一步,化为实质,建立真正属于我苟氏的统治。”
苟政这番话,显然不只是说给苟范听的,在场其他几名苟氏族人听了,也都不禁心潮澎湃,面露激动之色。
扫视一圈,目光又落在苟范身上,苟政道:“冯翊郡不比其他郡县,这是连接关中与河东的桥梁与通道,必须真正掌握在我们手中,以支撑我们对关中、河东的统治。
你到任之后,安民是其一,置政是其二!后者,关键在于,将羯赵崩溃的统治秩序重新建立起来。”
见苟范有些茫然,苟政又换了个说法,道:“简单地讲,就是让冯翊各县的官吏、士民、豪右,接受并遵从我苟氏的规矩,进长安时的那三约,到目前为止,可还未深入人心!
攻其心,安其人,立其制,统治乃成!”
随着苟政这番解释,苟范的目光逐渐清明了,琢磨几许,提出一个问题:“若冯翊士民,不肯遵从我们的规矩,当如何处置?”
“这就要看具体是何行径,是何情况了!若是不服规制,不听管治,我军将士手中的刀枪,可不是摆设!至于勾结不臣、背反造乱,自当严厉剪除。。。。。。”说到这
儿,苟政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拧得很紧。
思忖了好一会儿,方抬眼,以一种异常郑重的口吻,说道:“元衡,仅靠三章约法,是很难真正将关中规治的!然眼下长安初下,雍秦未定,短时间内,我们没法也很难出台一份完善的法制,以治理三秦士民。
因此,关于冯翊的治理,我也没法给你一套准确的办法,具体如何做,需要靠你自己!
当然,无规矩不成方圆,治政驭民之事,可以借鉴羯赵之法,再是残暴苛虐,也在这片地界存在了二十年,我们需要做的,是废除那些苛暴之政,先安人心!
事有轻重缓急,于我军而言,当前急务不是其他,就是在消除诸般苛政、暴虐与混乱之后,建立起我苟氏的秩序基础。”
顿了顿,苟政又深吸一口气,冲苟范道:“元衡,我以你掌冯翊,给的是统治全权,甚至可以说,全郡士民的生计、生杀大权,都将操持在你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