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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1页）

&esp;&esp;当轿子经过人群时，人群中时不时就爆发出一阵哭号。

&esp;&esp;有衣着褴褛的中年男女试图冲向轿子，嘴里喊着“我的儿啊——”

&esp;&esp;都被两边的护卫拦住，刀戟一亮，只能停住步子，原地干嚎。

&esp;&esp;也有一两家不肯干休的，宁肯往刀上撞，也要去扑轿。都被拉了下去。

&esp;&esp;“真可怜。”见此，瘦客想起听说的石城传闻，顿时面露不忍，深深叹息。

&esp;&esp;胖客不以为然，甚至有点羡慕：“装腔作势。石城可都是给够了这家人钱的。他们寻常嫁女儿，还远拿不到这个数呢！可惜我既不是石城人，也没有姐妹、女儿。”

&esp;&esp;一旁站着的还有个长衫的青年读书人，看不下眼，嘴里嘀咕着：“淫祀、淫祀……”

&esp;&esp;他的同窗赶紧捂住他的嘴：“三十年了，就你知道可怜？要是被莱河水神听到，你家的地还要不要庇佑了？连县太爷都不管，你一个县学生多什么嘴？”

&esp;&esp;刘丑混迹人群中，游鱼似的，东听一嘴，西一听耳朵，才知道这是做什么。

&esp;&esp;原来，三十年前，石城正闹旱灾，整整几个月，滴雨未下，流甲一方的莱河竟快干涸。

&esp;&esp;忽有一夜，城中大户、大族、以及当地县令，都得到托梦。

&esp;&esp;梦中有一男子，自称莱河水神，言称可以庇佑石城，保当地风调雨顺，再无洪涝旱灾。只是需要每逢立冬之时，选十二位少女，投入河中，嫁与他为妻。

&esp;&esp;次日，水位降低许多的莱河忽涨洪波，缓解了许多旱灾。夜里，水神又托梦给石城人，称报酬已预付，今来索妻。

&esp;&esp;这一次，不止是大户，许多百姓也听说此事。

&esp;&esp;当时的石城县令是位儒家的正人君子，闻言大觉妖孽，自然不应。还下令禁止民间擅自祭祀。

&esp;&esp;不料次日，神鬼不知，县令竟然被发现淹死莱河中，浮尸都已经泡胀了。而其住处，只有一长条的水痕，地上有细碎的鳞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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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黄昏渐沉，送亲队伍出城时，已经入夜。

&esp;&esp;夜色方降，便已经黑得异常厉害，如墨。

&esp;&esp;石城的四面八方被深沉的黑暗所笼罩，唯有清晰的涛声从其中传来。

&esp;&esp;那是莱河的波涛声

&esp;&esp;石城建在山下。山下，城外，流经一条汹涌大河，唤作莱河，是附近几个县，一方地区共同仰赖的水源。过石城时，因经过地势险要的山峡，而水深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