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档酒店的室内,灯光如豆。
耳边有微弱的声响,白胭意识归位的时候反应过来,是交响乐。
身下是柔软的床榻,她蜷缩了下脚趾,触觉感不强,浑身依旧无力。
不知道谭贺桉给自己注射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不外乎与上一次在医院里头遭他算计的东西是同一类。
只不过这次的用的计量更大,更直接。
她努力抬头,床单发出了窸窣响。
黑胶唱片在同一时刻被人暂停,白胭听见了有脚步声踩在地毯的声音,不到片刻,她垂着的眼眸底下便出现了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
“白胭小姐,你醒了。”
谭贺桉又变回了白胭认知里的绅士,礼貌,克己复礼。
白胭没有抬头,只是咬牙,“陆队长呢?”
“你睡了一天一夜,太久了,我都在想,如果你再不醒,是不是该叫个医生过来。”
有下属替谭贺桉搬来了单人座沙发,他双腿交叠坐了上去,见白胭依旧不动,朝着远处扬了扬脸。
不一会儿,又有脚步声传入白胭耳朵里。
只是这一次,异常杂乱。
甚至还有皮肉拖在地上的钝声。
她眼皮一跳,咬着牙撑起身子,“陆队长?”
陆寄礼双眼紧闭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白胭小姐,你看,我并非不是通情达理之人,你说了要陆队长一起回来,即便陆队长不配合,我也还是将他带了回来。”
谭贺桉的语调变得柔软,“只是陆队长不识好歹,不分好坏,我明明留了他性命,甚至还替他包扎了伤口,可他却一心求死。白胭小姐,你是聪明人,我喜欢聪明人,也喜欢女人,所以我不希望,也舍不得你落得跟陆队长一样的下场。”
他复而又起身,走到白胭的床边,手法轻柔地帮着她从床上起身。
身子刚动,白胭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自己身上的外套不见了,内里单层的长袖袖子也被扯坏了一只,更夸张的是,长袖的里面,似乎什么都没穿。
她的胸衣不见了。
白胭肺部顿然一窒,她抬起软绵绵的手,想也未想往他脸上抽去,“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只是她浑身无力,巴掌挥得像是在抚摸。
但这一样的举动明显还是激得谭贺按的下属齐齐警戒,甚至离得近的有人已经掏枪指向她。
“放下。”
灯光下,谭贺桉的脸看似英俊平和,内里却是个心狠手辣裹着羊皮的狼。
他眼神一闪,原本揪着陆寄礼的那个外国人便一脚用力踩在了他的手上,又有人拧开一瓶烈酒,直直从上往他的脸上浇下去。
几近昏迷的陆寄礼在疼痛中猛地清醒,出声猛咳。
可那些人没有给陆寄礼缓冲的时间,为首的一个男人将陆寄礼一把提到谭贺按面前,还没等陆寄礼睁开眼,一巴掌重重落下。
已有意识的陆寄礼闷哼一声,喷出的血沫中带了一颗牙齿。
白胭望着蜷缩在地上因为肺部剧烈收缩而发出血咳的陆寄礼,颤栗到无法组织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