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了”、“这个人是属于我的”,一时间,光长期处于语言匮乏的词库里,只剩下这个想法在不停叫嚣,恨不得直接冲到厨房,将那个人狠狠揉进自己怀里,狠狠占有他的唇瓣。
那样未免有些太疯狂了。
光闭了闭眼,试图让自己“正常”些。
然而,只是想着塔矢,他的嘴角就止不住地想要上扬。
对着封面看了足足有十分钟,光有些局促地将微微汗湿的手往衣服裤子上胡乱抹了一通,又仿佛进行某种仪式般坐正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把杂志翻到有他采访的那一页。
采访的问题,大多循规蹈矩,都是与围棋相关的内容。
光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就像是小学生般指读地看着铜版纸上一行行文字,仿佛此刻他看的不是一篇采访,而是一张提示谜底的藏宝图。
指尖上,不觉又渗出些细微的汗珠。
指尖扫过铜版纸时,猝不及防地在上面留下一道不深不浅却足以看清的痕迹,光紧张得连忙用衣袖抹去纸页上的指纹,又有些神经质地对着灯光照了半天,确定纸页上已经看不出指纹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光自嘲地笑了笑,又自得其乐地继续看了下去。
这一次,他将指读换成了默读。
嘴唇开合间,逐字逐句地默念着纸页上的文字,当读到文章倒数几行时,光的眼眸里忽然掀起一阵微澜。
他目光聚焦的地方,主持人问塔矢,平时生活中,会不会自己下厨做饭。塔矢说:会。最擅长的料理是拉面。
——是拉面。
因为自己时常央求塔矢,又每每有求必应,所以他说,最擅长的料理是拉面。
光在心里无声地把塔矢的这句回答掰开揉碎,反反复复念了一遍又一遍。
他,就在塔矢的回答里。
光恍然发现,这就是他从刚才起便惴惴着又满心期待着的缘由了——尽管觉得不太可能,仍旧想要从采访稿的字里行间里,抠出那一丝一缕,塔矢无时无刻不把他放在心上的证明来。
像极了笨蛋、傻子。
光望着内页上,跪坐在棋墩前,低头执棋的恋人,咬紧了下嘴唇,用力按了按眼角,只觉心里塌陷了一片,又温暖成了一片。
他始终记得塔矢之前说的那句,最迟九月,我一定会把答案带到你的面前。
他原以为,那晚帮塔矢找药时,他便已经无限接近那个答案,却不想,塔矢实际给他的,要比他所料想的还要多得多。
光高兴得有些忘乎所以,但高兴之余,又伴着一股无处消解的失落。
他记得塔矢一向最讨厌应酬。从前的那些采访、记者会、晚宴活动,塔矢大多能推则推。碍于棋院面子实在无法推拒,也常常匆匆露个面,就早早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