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吴朝阳看见好几个和他一样脸上带伤的棒棒,但都没什么印象。
毕竟昨天那种激烈场面,哪还有心思去记别人的长相,除了高坡、陈自强和那个扛麻袋的棒棒,其余人一个都没记住。
他不认识别人,不代表别人也不认识他,作为最先挑事被围殴的人,别人想记不住他都难。
但遇到的这些人,没有一个理会他,只能从看他的眼神中分辨出哪些是罗温棒棒,哪些是垫县棒棒。
垫县棒棒不理他很正常,但罗温籍棒棒也不理他,这让吴朝阳感到有些不爽。
这些罗温人太不讲义气了。
走到驻马街,吴朝阳正准备在水果摊买些水果,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竟然是高坡。
“兄弟,昨天谢谢你。”
吴朝阳笑了笑,“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你,那些垫县人欺人太甚,我也是被他们欺负火了。”
高坡点了点头,歉意地说道:“我大概猜得到,你一个外来人,无亲无故,很难进入这个圈子。”
“对了,坡哥,我刚才在路上碰见几个罗温棒棒,他们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高坡看了眼周围,拉着吴朝阳进了大观巷。
“兄弟,你刚来,可能不是太了解十八梯棒棒行业的规矩,其实不管是垫县、罗温还是碧城人,都比较敌视外来棒棒,原因很简单,十八梯的大件搬运是整个江州搬运界最肥的一块肉,整个江州三十个县,任何一个县从事棒棒行业的人都想吃上一口。”
吴朝阳点头道:“我知道,但我不从事大件搬运也不行吗?”
高坡说道:“老弱病残可以,但是你不行。”
吴朝阳眉头微皱,高坡接着说道:“老弱病残成不了气候,但其余县的年轻棒棒进来多了就会逐渐抱团,一旦抱团成势,就会有资格与我们三个地方棒棒抢业务。”
吴朝阳摇了摇头,“听上去有道理,但那只是站在你们的立场,对于其他人来说并不公平。”
高坡拍了拍吴朝阳的肩膀,“小兄弟你还是太年轻了,这个世界上哪里有公平,我们这些泥腿子起早贪黑卖命挣了几个钱,上半城有些人每天喝茶逗鸟什么都不做,每个月就收收房租就过得很滋润。”
说着,高坡叹了口气,“我跟你讲这些,是想说不是他们对你有意见。说到底,大家都是老实庄稼汉,逼不得已才出来,为的就是挣几个钱养家糊口,昨天那一架是因为垫县人把我们压得太狠了才爆发,在他们看来跟你没什么关系,所以也不会对你有多大的感激之情和认同感。”
吴朝阳点了点头,“我明白,大家出来的目的是挣钱不是打架,我估计部分人冲动之后冷静下来,反而会埋怨我连累了他们吧。”
“埋怨倒不至于。”高坡一脸歉意地说道:“是赵老板放了话出来,让大家少跟你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