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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1页）

他还没说完，他的上司廷尉霍霖连忙咳嗽了几声，生怕他说了不该说的话，得罪赵昭仪。王嘉见状，却附和道：&ldo;廷尉平所言极是，望陛下三思。&rdo;

赵合德不满地睃了他们一眼，也没再作声。

王嘉老头子素来耿直，建议道：&ldo;不如先压下去，由廷尉再详细提审。如何定罪，他日再议!&rdo;

大殿之内一片寂静，刘骜微微闭着眼睛，只觉头晕目眩，呼吸不畅，赵飞燕神情恍惚，还没回过神来，赵合德忙命人去传太医，让众人都先且退下。在座者面面相觑，都不敢再作声，行礼后，默默退下。

而曹美人被赵合德命令高湛关进了永巷地牢。

王叙双腿微麻，她今天已是十分疲倦，刘昭扶她起来，送她回北宫后，又回宣室殿伺候。

☆、第061章

是夜，新都侯府张太夫人房中茶室，张太夫人听完王莽所述，静静打量着面如死灰的王夫人，良久才道：&ldo;想不到啊，曹美人，可惜了……不过她所说的王叙乃梁芳之女，倒真是提醒了我们……并非没有这个可能。&rdo;

王夫人慌忙道：&ldo;不可能的。叙儿若真是芳姬的女儿，也就是说跟太子是亲兄妹，冯媪早先可是积极推叙儿进宫的，我谅她不会如此糊涂。&rdo;

&ldo;空穴来风，必有因由。不是说太子的身世……&rdo;

哪怕是在自家房中，没有外人，素来谨慎的王莽也不想妄议太子，便摇头道：&ldo;那也只是近日的传闻，冯媪早前不可能知道这些。不过，我倒是觉得，王叙有没可能是梁斌的女儿，那就完全可以理解为何冯媪对她如此上心，王叙和芳姬是姑侄关系，长像相似也就可以解释的通了。&rdo;

&ldo;你说的有道理。据说梁芳也不能吃禽肉，如果王叙跟梁芳是姑侄也是说得通的。不可能是巧合。&rdo;张太夫人点头微微笑着，直直盯着王夫人，似有深意地继续说道：&ldo;这个冯媪绝非善辈，真正的王叙说不定就是被她掐死在襁褓之中的，为了让她们梁家的女儿有个好前程，不择手段杀害我们王家的亲骨肉，这一切，皆有可能都是她的阴谋。&rdo;

王夫人眼眶瞬间红了。她一直躲避，不敢去想去面对，但事实却逼到了眼前。

王莽也道：&ldo;阿房理应知道王叙并非我王氏之女，但她却在回新都城的路上不明不白地死了，为何?夫人，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时局至此，难道你还要帮着害死我们孩儿的凶手吗?就算冯媪没有加害我儿，但她掩盖事实真相，只为图谋她梁氏一己之私，我们为何还要成为她们的垫脚石，不帮自己反帮他人呢?&rdo;

王夫人默默擦了眼泪，想想自己女儿来到这个人世，本应万千宠爱的侯府千金，却从未得到一点父母的疼爱，尚在襁褓便死的不明不白，想着想着心中一阵阵难言的绞痛。

张太夫人见王夫人心思所有松动，继续道：&ldo;我们今日所做之事，都是为了王宇王临他们兄弟的前程做铺垫。王琼不受宠，如果今日不扶她一把，我怕日后她是坐不上皇后之位的。冯媪筹谋多年，她总有一天会告诉王叙事实真相，好让她为梁氏一族翻案。知道自己身世的王叙以后眼里还会有我们王家吗?不要去想什么王琼还是王叙，抹开她们的身世都暂且不说，你就只需要考虑宇儿临儿他们的前程，该如何做，你知道的。王叙生下皇长孙交由王琼抚养，只要养育好皇长孙，王琼才有可能坐上正妻之位，我们新都侯府的地位才能固若金汤。&rdo;

王夫人拿着手绢擤着鼻子，脸色惨白，浑身冰凉，良久，她才缓和下来，轻声道：&ldo;既是如此，那我去做这个劝说，王叙也未必会听我的。况且……&rdo;她也不想去见王叙，不知如何面对这个身份尴尬的女儿。

张太夫人道：&ldo;你这个作母亲的出面说和，跟我们去说和，效果完全不一样。她对你还没有防备心。&rdo;

王夫人微红的双眼呆呆地目视前方，没再接话。她的心是乱的。

温室殿内，灯光幽暗空气氤氲让人昏昏欲睡，只听一声长长的叹息，高湛忙躬腰轻声问：&ldo;皇上醒了?&rdo;

&ldo;我这是睡了多久?都什么时候了?&rdo;

&ldo;皇上没睡多久，这才过晡时呢……是外面天色变了，起了乌云似要下雨了。&rdo;

高湛扶刘骜坐起身。

喝了温水，歇了会儿，刘骜问：&ldo;六皇子如何了?&rdo;

高湛也不敢如实禀报，只道：&ldo;高烧已经退了些，太医署里三四个太医守着，太子也还在那边守着呢。&rdo;

&ldo;太子也在守着?&rdo;

&ldo;在的。&rdo;

因头疼的厉害，刘骜伸手扶额，高湛见状忙帮他轻揉太阳穴。

刘骜突然问:&ldo;高湛，你还记得芳姬吗?&rdo;

高湛一愣，小心翼翼地说：&ldo;记得。&rdo;

&ldo;记得?&rdo;

&ldo;印象深刻。&rdo;

&ldo;如何说起?&rdo;

&ldo;是老奴见过最绝色之人。&rdo;

刘骜点点头，叹了口气，&ldo;我老了，都记不清了。&rdo;又问：&ldo;那你觉得王良娣跟芳姬长得相像吗?&rdo;

高湛微微一笑，吸了口气并未马上接话，刘骜道，你大可如实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