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拿武器,看着她的眼睛,前进了一步。如果他伸出手,就能触到玻璃了。他笑了,点点头。安妮盯着他的眼睛,后退了一步。他展示了空空如也的两只手,就像卡米尔给她看的一幅画里的耶稣。他们四目交接,他两手大大地摊开。他把手举到空中并缓慢地转了个身,好像她拿枪对着他一样。
看,我没带武器。
转了一整圈后他再次面对她,他笑了,笑得更开,双手一直张开,做出担保。
安妮一动不动。就像人们说的兔子那样,当它们被车头灯的灯光吸引,就会这样待着,强制性痉挛,等待死亡。
盯着她的眼睛,他走了一步,两步,缓慢地前进,直到来到大玻璃窗的把手处,他将手放在上面,非常轻柔,让人感觉他不想吓到她。安妮还是一动也没有动,她看着他,呼吸加速,心跳再次变得沉重又痛苦。他不动了,甚至笑容也凝固了,他在等。
该了结了,安妮对自己说,已经走到尽头了。
她把目光转向外面平台的地板,她没看见他之前把皮夹克放在了地上,可以从中看见手枪的枪托,很醒目,另一个口袋里露出来的是刀子的柄,像是罗马士兵的战利品。他把手放进裤兜,并把里衬慢慢拉出来,看,手上没东西,兜里也没东西。
需要走两步。她已经这样做了,他则纹丝不动。
她终于下定决心,一下子,就像是要投身火海。她一步上前,戴着夹板转动门闩很困难,更别说她现在一点腕力也没有。
门闩打开后,门可以自由打开了,他只须走一步就可以进到房子里来,她迅速地后退,把手放在嘴唇上,好像她刚刚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安妮把手放在身体两侧。他进来了,她失控地大喊:&ldo;浑蛋!(她叫起来)浑蛋,浑蛋,浑蛋……&rdo;
她边走边退,放声大喊,她骂着骂着,泪水远远地从胸腔涌了上来,浑蛋,浑蛋。
&ldo;哎哟喂……&rdo;
显然,他觉得这很烦人。他走了三步,带着好奇又热情的访客的神情,又像房产经纪人的神情,半阁楼不错,光线不错……安妮气喘吁吁,躲在通往上层的楼梯旁。
&ldo;好点了吗?&rdo;他转向她问道,&ldo;冷静下来了?&rdo;
&ldo;为什么要杀我?&rdo;安妮叫起来。
&ldo;你从哪儿冒出来的想法?&rdo;
安妮很狂躁,所有的恐惧、愤怒都发泄了出来,声音变得很尖锐。她不再把手背掩在嘴上,不再保留,只有恨,但同时她怕他,怕他再打她,她后退了……
&ldo;你想杀我!&rdo;
他喘气,已经很疲惫……太费劲了。安妮继续说:&ldo;事情不该是这样发展的!&rdo;